“再不做,他就要被他自己燒死了哦。”容隱俯下身輕輕說,仔細拉攏披風后揚長而去。
看著冰窖的大門開啟又合上,鐵手怔了怔,無情卻又在他懷裡輕顫了一下。
鐵手無語的望天,只見屋子裡仍聚滿冰塊散發出的霜白冷氣,卻完全不再覺得身上發冷。
懷抱心愛之人倒不一定都是什麼幸福事情!
鐵手心裡暗歎著。
雙手卻依容隱的吩咐放在無情身上的穴位上,默默的運起功來。
流淌的疾雲匯聚起來在天空上翻滾,營門口戟上所束的白絛飄揚在冷血的頭頂。白絛起伏間,冷血一動不動地看著不遠處營帳中的影子。
鐵手本該在兩天前便回到三同,卻在進入三同州郡前失了行蹤。
本該被三同府衙押回刑部受審的裴戰狂卻於途中暴斃。
追命、冷血二人合計,三同天高皇帝遠,絕對不是會聽從神捕府號令的地方。於是叮囑金銀四童暫時留在客棧戒備,追命再去一次穆王府探探訊息,而冷血便來到三同城外上次交接潑墨桃花圖的地方,按跡所尋,找到了不過二里之外的這所軍營,彷彿一夜建成般簡陋,卻十分堅牢穩固。
冷血已經蹲守半天,基本摸清換崗撤哨的規律。努力的驅散疲憊,勉強在下一個輪崗時,閃身潛了進去。自無情失蹤起,他已經消耗了太多力氣,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了。自從潑墨桃花圖現身江湖以來,神捕府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看不見的對手所掌握著。或許,從江湖怪盜連續作案、裴戰狂的殺人案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局。只是,完全不知道這局指向何方,所圖謀的又是什麼。
對獨自在狼群中生活過上十年的冷血而言,每當無法抗拒的危機意識重新包圍他時,獵人的本能就會重新掌控他,原始的警覺系統開始運作。拒絕任何足以分心的念頭,冷血直覺的看向軍營中一座綠頂的帳篷,那帳篷有比別的營帳磨損得更厲害的帳腳和仍在輕微晃動的珠簾。
拉上蒙面巾,包好頭巾,冷血幾閃來到綠頂帳篷側面,袖刀輕輕一劃,已經劃出一條小口,可容他窺視內裡。
卻見兩個將士打扮的人正拿著一紙書箋說著話,其中一人,正是冷血那天見過的殿前司將軍王要。聲音雖不大,卻逃不過冷血的耳朵。
“想不到這桃花圖還真驚動了朝廷。”王要輕揚著手中的紙,“為著一幅江湖傳聞中的畫作,御前神捕無情、鐵手下落不明,追命、冷血似無頭蒼蠅,就連開封也似乎有了動靜,昨日翰林學士中就有人想參諸葛神侯辦事不力,被金吾衛上將軍等一干人壓了下來。”
冷血心頭一涼,他早與追命商議過,為什麼連日飛鴿傳書匯案情,一向最緊張無情的世叔卻不見動靜,看來這案子拖得過久,果真驚動了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他方勢力。
另一人聞言卻不說話,只若有所思。
“當今聖上剛剛親政,胸懷大志,精勵圖治,想要有所作為,諸葛先生便想更進一步輔佐皇上,選賢任能,竄逐奸佞。可這圖偏偏在此時,由穆王爺統領下的三同流於世間,還流出八字箴言,只怕是……”冷血正待仔細聽下去,一股侵人骨髓的寒氣席捲而來,冷血本能的抽出拙劍伸手一撩,向左一搠,將身前的帳篷割個大窟窿,順勢倒地滾將進去,正好躲過身後刺過來的一箭。
他本無路可退,就勢乾脆衝進帳內,雖然是一躲一滾極其狼狽,卻也衝到王要身前不過五尺之地,別人暗算不逞,冷血就有信心全身而退。
沖天而起,冷血手中拙劍忽的變了殺招,來勢洶湧的直劈王要的面門。眼見拙劍破空刺來,呼嘯生風,聲勢駭人,王要只得將身向後一仰,劍尖登時便在他頸前掠過,冷血空出左手,重重抓在王要的衣襟,用力向前一帶,那王要果然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