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懷國家百姓,臣等怎敢不盡心竭力。”陸澄原與史躬盛一起躬身答道。
回宮的路上郭可陽心中大定,魏忠賢一府中查抄的金銀數量已可摺合白銀二百六十多萬兩,是內承運庫的兩倍還多,這下自己終於有了做很多事的本錢。
想想剛即位那日在文華殿檢視內承運庫賬冊時魏忠賢的表現,郭可陽心中不禁殺意更濃,指不定這廝當日在文華殿心中如何嘲笑我,堂堂的皇帝窮的一臉的窘相,還不如他魏忠賢富有。
回到乾清宮東暖閣,郭可陽又翻了翻桌子上的奏本,除了一大堆彈劾閹黨的奏本外,還有兩個比較特殊,是內閣大學士黃立極、施鳳來今日所上的請求辭職歸鄉的奏本。
對於二人提出的辭職郭可陽思考至深夜,決定還是暫時不準其二人回鄉。
因為黃立極、施鳳來都是屬於比較聽話型別的臣子,就是那種上位者決定什麼他們就執行什麼,看起來有些平庸。但是用文臣中自詡為清流者的話講,黃、施二人就是阿附權勢之流,是被鄙視的物件。
魏忠賢當勢時黃立極、施鳳來阿附魏忠賢,討好他。但是現在自己做了皇帝將大權盡收,黃立極、施鳳來照樣也會阿附自己討好自己。
在郭可陽看來自己現在乃至未來相當長的時期內,需要的就是這樣能夠阿附自己、討好自己的臣子。因為自己所處的時期非常特殊。據自己所知道的,整個崇禎時期沒有出現一個能夠真正力挽狂瀾型的大臣。做為皇帝自己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想救亡圖存只能靠自己,沒有什麼臣子是值得依靠的。
所以說換不換內閣首輔次輔對自己毫無意義。崇禎執政十七年換了五十餘名內閣大臣結果如何?只是讓朝政更加混亂而已,典型的敵人未亂自己先亂。
況且黃立極、施鳳來二人並不是毫無底線的小人。魏忠賢當權時他倆雖然阿附討好魏忠賢,但是全沒有像崔呈秀等“五虎”那樣喪失道德認魏做父、拼命打擊異己陷害別人,而是有自己做人做官的底線,逢迎順從但是絕不沆瀣一氣瘋狂為惡。
在郭可陽看來黃立極、施鳳來二人正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的表現。現在自己打擊魏忠賢一黨,此二人和魏黨有過些微的牽扯,便立刻主動辭職,這麼懂事的臣子自己怎麼可能放他倆走。
那麼在郭可陽看來什麼是不成熟、不懂事的臣子呢?就是那些自詡為正直、自以為正確,滿口道德大義一臉正義凜然的傢伙們。這些傢伙要麼就是天生的犟種槓精,看到皇帝行事不符合他個人認知的地方便要大加抵制、據理力爭,乃至以死相抗。
如果自己用了這樣的臣子,郭可陽覺得自己就倒了大黴了。因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明末的各種矛盾已經尖銳到了極點,比如土地高度兼併、貧富極度分化、統治階層極度腐敗、執行了二百多年的衛所制、戶籍制(將人分為軍、民、驛、灶、醫、卜、工、樂等戶世襲)等盡皆朽爛,再加上一個士紳階層極度龐大對底層人民敲骨吸髓,試問以上問題哪一個是臣子能夠解決的。
郭可陽做為穿越而來的皇帝,尚且時刻告誡自己要有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乾的覺悟。你一個臣子既無皇帝的法統權威,更無皇帝的權力,就是把滿天神佛加你身上你也改變不了歷史大勢,除非你謀朝篡位。
所以郭可陽看來如果自己手下是聽話的、甚至是隻要不給自己礙事的官僚,就是最好的了。如果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一個沽名釣譽、倚直賣名的傢伙,自己就倒了血黴了。這些貨除了壞事別無一用。
自己需要的是精熟聽話的業務人員,不是道德楷模。需要的是能幫助自己維持朝政和官僚系統穩定執行的人。
至於革除弊端,緩和乃至解決已經極度尖銳的社會矛盾進而拯救大明危亡,那是自己這個皇帝需要做的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