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或者星空璀璨的夜晚,一個人站在這蒼穹之下,抬頭望向一輪明月或是璀璨星河,便彷彿回到了童年時代。
那時候自己生活在故鄉的村子裡,夜晚也是如現在這般,明朗寧靜。沐浴在夜晚皎潔的月光和星光之中,聽著深秋些許秋蟲的鳴叫,內心總是如此的寧靜。
不多時郭可陽便來到離營門二十米外,聽到一聲呵斥,“站住!口令!”
郭可陽咧嘴輕笑了一下,好熟悉的味道,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在連隊夜晚查哨的時候。
“精武!回令!”郭可陽答道,口令制度是今晚他建立的,內容自然也是他定的。
“強兵!”對方答道。
來到營門處,兩名在營門內側站崗的新兵,見是皇帝過來連忙下跪。
“昨日朕不是命令過了嗎?以後在軍中無跪禮,只行軍禮,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小的知錯了,看到陛下過來,沒有忍住。”兩人趕緊起身,為首一人趕緊解釋道。
“念你等是初犯,這次不處實罰。罰你二人明日逐隊逐班的將此事講給眾人聽,令其他人引以為戒。”教導隊現在是十人一班,其他九百新兵還是按照二十人一隊編制,稱為新兵隊。不過現在教導隊是單獨集中居住,和新兵隊分開了。
“是,謝陛下恩典。”兩人行抬臂軍禮道。
郭可陽改革了明軍的軍禮方式,考慮到抱拳軍禮在一手持有武器時不方便,而後世的舉手禮又是西方近代產物,所以自創了抬臂禮。
就是在立正的基礎上,右手握拳抬起右臂,拳眼向內貼於左胸前。這樣的軍禮簡單實用,也很美觀。
郭可陽拿起哨位旁邊小桌子上的執勤登記簿,上面按照站崗順序寫著士兵的名字。由於絕大多數士兵還不會寫字,每站完一班崗,便在自己名字後面打個鉤。
登記簿上還留有查哨人登記的名字,上一次查哨的是盧象升,時間是亥時。
這兩人一個叫做鄭維國,一個叫鄧衛。
郭可陽和他們簡單聊了一會兒。兩人都是縴夫出身,鄭維國二十四歲,和張友定一樣也是通州衛的餘丁,家裡還有一個哥哥。
鄧衛則是山東德州人,今年十九歲,屬於失佃的農民。跟著父母和妹妹逃難來的通州,和他爹一起在運河邊上拉縴為生。
失佃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佃戶無力承擔地主的佃租而主動棄種,另一種則是因為某些原因被地主驅趕而失佃。
郭可陽問鄧衛家裡失佃的原因,鄧衛支支吾吾半天,方才說出實情。
原來鄧衛家本是租種得德王府的田產。但是德州土地貧瘠,德王府要的佃租又高,去年碰上天災實在無法生活了,才外出逃難討生活。
郭可陽聽了也是沉默,這德王起初是在天順年間建藩德州,後來因為德州地方貧瘠,改封到濟南。
藩王自然是皇帝家的親戚,怪不得這鄧衛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實情。可能是擔心皇帝聽了會尷尬或者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