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直到午時逛到了永定河邊。
一路走來,看到很多農民都在種植番薯秧苗,看來農政院在北方推廣番薯的差事辦的不錯。
除了農政院的組織和指導,其實更讓地方官員們在乎的,是今年的番薯推廣種植情況好壞,直接關乎到他們的考績。
為了將番薯推廣在第一年就落在實處,郭可陽召集內閣、吏部和戶部的諸位大臣,專門開了次御前會議。
除了允准戶部所請的,凡是種植番薯的農戶,免去其當年納糧田地一畝的田賦,該畝土地上必須種植番薯,不滿一畝者,以實際情況計算。以此來提高農民種植番薯的積極性。
最重要的是,吏部行文陝西、山西、河南、山東及北直隸各縣。以戶為單位計算各縣的番薯種植率,有八成以上農戶種植番薯的,當年考績為優;八成到六成的為良,六成以下農戶種植番薯的,當年考績為差。
吏部行文中說了,為防止弄虛造假,今年會在紅薯收穫前一個月,聯合都察院派員巡查北方各縣,現場點算。
古往今來,地方官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考績,倘若被評了個差,那麼自己的仕途基本上就完蛋了。所以現在北方各縣的父母官,對於推廣番薯種植特別重視。
本來按照農政院的安排,是按照地域不同,年後由南到北的順序,先河南、陝西南部和山東,後陝西北部、山西、北直隸的順序進行推廣。
因為河南、陝西南部和山東更靠南,開春後氣溫回升的快,至少比北面的區域要早暖和半個月。這樣農政院的人數也更寬裕。
但是陝西北部、山西、北直隸得各府縣卻不願意了,事關各地方官考績,總擔心晚了就誤了農事。
於是這新成立的農政院竟一時成了個香餑餑,各府縣請求先行派人推廣的公文壘得小山一般。農政院卿王象晉無奈,只得往各縣都先派一名福建教種植的農人和帶部分紅薯過去。
這些福建的農夫在北方各縣竟一時間成了香餑餑,被各地的縣太爺優待有加,好令其為本縣的番薯推廣種植出力。
這些個福建的農民何曾受到過官府如此重視和優待,誠惶誠恐之餘,幹起活來倍加的賣力。
郭可陽一路走走看看,到了永定河邊便沿著河往南騎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盧溝橋邊。
前世郭可陽在北京讀書的時候,因為這裡距學校不遠,曾來過盧溝橋很多次,此時再來此地故地重遊,卻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橋還是那座橋,依舊橫跨在永定河上,還是那樣的古樸壯麗,但是自己卻是以一個曾經無法想象的身份來到這裡。此時心中竟恍然湧出一種不真實感,腦中發出一長串的“我是誰,我在哪裡,是夢耶,非夢耶”的疑問。
郭可陽搖搖頭,努力摒除腦中的雜念。
林正立刻湊上來輕聲問道:“陛下可是龍體不適,要不要回去休息?”
“無妨,朕很好。”郭可陽輕聲道。
於是眾人便騎馬在盧溝橋上走了個來回,暮春時節,春和景明,出來遊玩踏春的人還不少。
郭可陽記得前世北側橋頭有一處刻有“盧溝曉月”的石碑,此時卻沒看到,想必那不是大明時候留下的吧!
橋頭有不少百姓,或搭起棚子,或支起攤子,做起來生意。主要是為踏春者提供飲食茶水之類的。
郭可陽與林正等隨從,便在一處賣驢肉火燒的桌子邊坐下,吃飯飲水稍作休息。
而後便騎馬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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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盧溝曉月”石碑為清乾隆時所立,由乾隆帝親筆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