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罷了,若是冷家扛不住,則未必不是朕的機會,屆時朕調集大軍進入蜀中平叛,一俟蜀中再度平定,則川貴藩鎮再不復存在也!天下四鎮頓去一角,朝廷振興有望!”
轉念又一想:“冷羽一走,其餘諸軍再留在揚州也就有些不適合了,從上次演習的情況看,龍翔鳳舞兩衛雖然跟雲家軍和周家軍還有一點差距,可這差距似乎也不算很大,尤其要注意的是龍翔鳳舞的軍士是從久不經戰爭的衛所中挑選出來的,而云家軍和周家軍的衛所軍戶卻怎麼說也是‘前線兵’,基礎本就高上一些,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如今這樣一來便可以估計一下,龍翔鳳舞兩衛雖然兵員質量可能比北方兩鎮的新軍略差,但中央軍的裝備精良、府庫充足應當可以彌補這個缺失,算起來似乎可以扯平,既然幾方的實力都已呈現出來,那麼朕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再集訓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不如讓他們各自回去。”
萬昌這樣一想,心中便有了定計,用手指虛點了點薛宗庭,道:“擬旨,集訓已經完成,新軍各鎮即刻返回駐地。龍翔衛和鳳舞衛暫且開赴襄陽駐守,鷹揚衛經山東返回河北,虎翼衛經湖北而入關中,黿甲衛由海路南返廣東……諸衛行軍均不得進入河南。”
薛宗庭不敢多問,連忙應了,形勢如此大變,方才投書上告的事他也顧不得了,連忙下去擬旨。
三日後,京城洛陽,沈城在府中密會了一位稀客。之所以是稀客,倒不是說從前不曾見過,而是從前這位客人斷不會來到他的府上。
來的人是剛剛領命率軍北返河北的雲錚。很顯然,他是偷偷來京的。
聽到孫兒沈琚的請示,沈城驚訝之餘也不及細想,急忙去了前廳,一見那儒雅斯文卻高挑異常的白袍書生就知道必是雲錚無疑。
不管心中如何驚奇,沈城仍然大笑道:“小云探花這副模樣,當真有李太白謫仙風采了,哈哈!”。他本不需如此稱呼雲錚,但他依舊這麼好似打趣一般的說了,至於雲錚為什麼會潛行入京,他自然是不會問的。
雲錚微笑施禮道:“呵呵,老相爺笑話了,晚輩這一點薄名,豈敢在沈家百年德馨之處顯擺?若說風采,老相爺佳孫珩璜兄才是真令人驚羨的呢”。雲錚頓了頓,又道:“晚輩此番回京,乃是聽了一個訊息,不得不來訪了。”
“哦?”沈城目光一閃。若有所察地道:“走,咱們去內書房慢慢聊”。
一入內書房,沈城便斂起笑容,肅然道:“少帥可是為了前日朝議之事而來?”
“呵呵,大人料事如神,晚輩正是為此而來”。
前日朝議之事,乃是當日沈城稱病沒有上朝,萬昌則暗示沈城年紀已大,是時候讓出相位的事。冷家丟了成都的事情一出,顧恆便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雖然他最近是跟周家聯合的,但朝局波詭雲異,乾脆先服個軟,看看狀況,於是故意示弱,讓出了門下兩個三品要職給新黨,於是萬昌的火力便轉向了沈城。
沈城哈哈一笑,說道:“請坐”,他自已也在桌後坐了。吩咐人上了茶,掩了房門,然後問道:“不知少帥何以教我?”
教,這個字雲錚自然是不敢當的,連忙推卻了,這才微笑道:“眼下這局勢,老相爺這左相當也罷,不當也罷,原本不打緊。真要緊的,該是這想往上推大人的,和往下拉大人的,都打的什麼主意。大人說是麼?”
沈城微微一笑道:“哈哈,老夫開門見山。少帥以誠相待罷了,要說的,不過是一個薛宗庭而已,是麼?”
雲錚肅然起立,深深一揖道:“正是!小可請教大人,薛宗庭此人如何?”他只問薛宗庭而不問秋臨江,因為秋臨江雖受重用卻不攬權,真正利用新黨來謀奪大權的,乃是薛宗庭。
嘖嘖,這語氣……,沈城聽得差點兒也起身一揖,肅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