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昉答好,喚來鈴蘭去廚房準備,看著窗欞處透進來的昏黃光線。
張達善他們還沒動靜,陳弩高樟他們不知可有到京城。西梁不會善罷甘休,朝廷那邊又會如何應對。
御書房裡。
“她要反了!”
姚太后臉色鐵青,將摺子摔在景元帝面前,厲聲道:“她虞氏終於要反了!”
景元帝拾起摺子看完,微微愣住,道:“阿孃,高樟陳弩的摺子,明明寫著劫匪不明,為何變成了虞氏要反?”
姚太后恨鐵不成鋼道:“能從西梁人之手奪走歲賜,除了雍州兵,還有誰有那般大的膽與本事。你要用心,用腦子看事,別聽他們如何說。我平時如何教導你,你竟然一句都聽不進去!”
景元帝將摺子疊好,慢條斯理道:“反正有阿孃在,我不學也罷。”
“你!”姚太后氣得咬牙,不過,她到底將到嘴邊的斥責收了回去。
景元帝雖喜好風雅,無心朝政,不過因為他並不笨,心性純良,生得又好,能得朝臣讀書人的喜歡。
“阿孃,阿昉也是你自小看著長大,三歲看到老,她的品性如何,阿孃應當最清楚不過。”
景元帝拿起手上的木棍輕輕撫摸,道:“這是阿昉送給我的,雍州城的一草一木,她皆贈予我,她記得幼時我們的相處,稱與我的關係非同一般,心中有我。她父母親人皆亡,以後能仰仗,倚靠的便只有我,阿孃何須與她處處計較。只要她進京,阿孃給她一條生路吧。”
一根普通尋常的破木棍,他竟然當做寶貝!
以前的虞昉便沉穩得不似幼童,就他看不出來,以為她可憐,處處關心她。
要不是忌憚虞懷昭,她哪會放虞昉回雍州府。
思及此,姚太后方才壓住的怒氣,又一下升騰起來,沉下臉道:“她心裡是有你,我看在她心裡,你就是根棒槌!”
景元帝被罵,神色怔忪了片刻,望著姚太后不解地道:“大楚得虞氏鎮守邊關,防著西梁,護住大楚太平百年。阿孃也說西梁人狼子野心,他們是喂不飽的野狗,不認主。阿孃常唸叨為我坐穩天下江山,為何又費盡心思除掉虞氏,不怕大楚江山被西梁人奪了去?”
“那是因為你看不清,你記得書本教你的仁義,卻未曾真正看過你的天下,你的朝堂。”
姚太后逼近景元帝,眼神凌厲看來,景元帝莫名感到如烏雲壓頂,氣都快透不過來。
景元帝的僵硬躲避,讓姚太后說不出的失望。
“大楚上百年,虞氏亦同樣上百年。”姚太后緩緩解釋。
這些話,她估計景元帝聽不大進去,不過,她還是要說。
這是太師太傅的差使,他們還是臣子。龍椅上坐著的天子,無論是誰,他們都可以跪拜。
她是他的母親,他們血脈相連,可能只有等到她長眠不起的那天,她才能真正放下他。
姚太后轉過身,走到椅子身邊,撐著椅子扶手坐下。抬手抵住眉心,眉梢的皺紋更深了些,疲態盡顯,彷彿瞬間就蒼老了。
“楚氏在百年中,不肖子孫一個接一個,江山風雨飄搖。虞氏紮根雍州府,護衛一方安寧,深得百姓敬仰。楚氏享受著榮華富貴,無上權勢,虞氏在流血,拼命。”
姚太后譏嘲道:“天下人不是傻子,他們心底自有評判。西梁是番邦,士人百姓總尚存著些氣節,哪能甘心外夷當政,會拼死抵抗。西梁始終比不過大楚的富裕,幾場大戰便能拖垮他們。大楚其他幾路駐軍,任其再昏庸無能,兵丁數巨大,遠勝西梁兵,就算西梁舉全國之力,以一敵十也無用。拿出幾根骨頭扔給西梁人,他們便會如餓瘋的狗一樣,爭著去搶骨頭了。”
景元帝低垂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