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趕緊道。
走商路的客人手上有錢,出手也大方,茶沫子煮的渾濁茶湯,黑乎乎的雜麵饅頭,他們也不嫌棄。
張大郎老實本分,外面天氣冷,草廬中的爐子燒起來,方才有些熱意,話裡話外趕客,他很是過意不去。
鈴蘭已經摸出錢袋,數好了茶湯饅頭錢放下。虞昉道:“我們得趁著天亮時趕路,掌櫃的你忙,難得有人來,你們好賺些嚼用過個好年。”
張大郎哎哎幾聲,又是點頭又是鞠躬,仔細收起了大錢。洪氏忙幫著收拾,鈴蘭提起舊布包袱皮,輕鬆搭在了肩上,虞昉低下頭,率先走出草廬。
在草廬外刷騾子的幾人,忙著去套車,老錢袖著手,吸了下鼻子,望著逐漸走近的商隊,咂舌道:“乖乖,竟然是駱駝商隊!”
虞昉跟著數了下,差不多有近二十頭駱駝,駱駝馱著箱籠行囊,精壯的漢子前後護衛著緩緩走了過來。
草廬是坐不下,瞧著他們的陣仗,也瞧不上張大郎的茶湯雜糧,草廬頂多幫著煮碗熱湯。
“你去,將黃羊賣給他們。”虞昉對老錢說道。
他們還剩下七八隻黃羊,收拾後裝好了準備帶回雍州府。天氣冷,凍得硬邦邦,老錢這兩天都對著凍羊流口水。
老錢眼珠一轉,立刻心領神會,虞昉是讓他去借機打探。
這次出來,虞邵南都被虞昉留下了,只帶上了他與鈴蘭,其他人都是從軍中挑來的好手。
他們兩人臉生,其他人跟著,都知道是虞昉出行了。畢竟她現在還病著,不宜聲張,虞馮他們幾人再不放心,想著畢竟在雍州府的範圍內,只能作罷。
老錢上前,離得尚有近半里遠,就被人趕上前攔住了。
“我們也是買賣人,準備進京去。”老錢臉上堆滿了笑,連連抬手見禮。
攔著他的漢子警惕看來,見他一臉的笑,其餘人在套車準備離開,隨口問道:“你有何事?”
老錢道:“我們帶了些黃羊準備進京,恐路上壞掉,自己也捨不得吃完,你們可需要?便宜得很,黃羊難得啊!”
漢子立刻擺手,道:“不要不要,你快些讓開!”
老錢面露失望,塌肩縮脖,墊著腳尖往後張望。
漢子臉色一沉,道:“你看甚,走開走開!”
“這條道人人可走。”老錢嘀咕了句,見漢子要翻臉,忙訕訕讓開了。
後面的商隊走了上來,一個裹著皮裘,管事模樣的中年漢子過來,拿眼角斜了老錢一眼,問道:“何事?”
漢子忙恭敬答道:“他自稱是去京城做買賣的商人,要賣黃羊給我們。”
中年管事咦了聲,“黃羊?”他朝後看了看,馬上奔回去,追著行進的馬車說了幾句。
很快,他撒著腳丫子朝前跑來,指著老錢道:“你們的黃羊在何處,且拿來我瞧瞧。”
老錢馬上換上笑臉,“還是這位爺有眼光,這位爺等著,我這就去!”
中年管事擺著架子,跟著老錢身後來到騾車邊,看著他指揮人從騾車上掀開放著黃羊的籮筐。
“都收拾好了,爺你看上去貴不可言,定當吃過不少黃羊肉,放心,假不了。”老錢賠笑恭維,提了一隻黃羊腿在他面前晃。
中年管事嫌棄退後兩步,矜持地看了幾眼,道:“黃羊倒是黃羊,就是不夠新鮮。”
“這位貴爺,我們要進京城去,路途遙遠,這羊跟著到京城,都成一堆骨頭了,哪敢拿出手。”
老錢拖著羊腿,毫不掩飾自己的讒樣,不捨的眼神在羊腿上流連,“唉,活不下去,只能去京城找找門路。”
中年管事眼神微閃,似乎漫不經心道:“你們做何買賣?在雍州做不下去,在京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