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喝便喝,喝酒灑家最喜歡了!”尉遲恭倒是豪爽痛快之人,拱了拱手,便毫不客氣地在石凳上金刀大馬地一坐。他是自來熟,不等易小七開口,便抄起桌上的酒罈朝跟前酒杯上斟起酒來。
易小七微微一笑,朝他舉了舉杯,也不說話,對方既然不請自來,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
果然,尉遲恭一口飲盡杯內的酒,喊了聲好酒後,便忍不住拍桌子憤然道:“這群王八羔子眼睛都不知道長哪裡去了,竟然敢在上師府前聚眾鬧事!這也是在盛筵塢,到了外面怎麼死都不知道了。唉,這些傢伙整天只知道為這些蠅頭小利爭來爭去,哪配得上魂師這塊招牌,換作以前,老子若是遭遇這種煩心事兒,非將他們屠乾淨不可。”
易小七啞然失笑,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否裝出這副模樣,但至少比那些說話藏頭匿尾,文縐縐陰測測的傢伙要來得強些,於是也開門見山地道:“在下初來乍到,對這裡的規矩也不甚瞭解,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非要同我糾纏到底,在下也不是多事之人,但遇到這種事,使些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尉遲恭臉上微顯尷尬,帶著幾分歉意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盛筵塢的魂師眾多,所謂僧多粥少,因此他們就格外計較凡人的那點供奉,為了奪取份額,彼此毆鬥常有發生,這種事陰司也管不了。為了杜絕此類事件發生,魂師互相約定,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出面維持秩序,所以才有了這種不文俗約,在盛筵塢,即便再弱小的魂師也能在此安身立命。
本來這也算是平衡了,就算偶爾有什麼摩擦,我們這些老傢伙出來一說也就化解了。問題在於,您從外塢過來,在他們眼裡您是屬於沒有背景的魂師,是塊……嘿嘿,是塊肥肉。因此他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對您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易小七聽他這麼一說,終於笑了起來:“原來盛筵塢如此排外啊!”
“唉……說實在的,他們可不僅僅是奔著您來的,他們是在挑釁我的威信!”尉遲恭眼裡光芒一閃,捏拳道:“他們之所以這麼大膽,這中間卻是因為有陰差的干預!”
易小七不動聲色地道:“尉遲兄說的是卓仲麼?”
“哈哈,衝您這聲稱呼,俺可認定你這個朋友了,倚老賣老叫你聲易老弟,不會介意吧。”
“在下沒有意見。”易小七微笑道。
“很好,很好,那就託大了!”尉遲恭略顯興奮,隨即臉上微顯凝重:“這麼說來我聽到的訊息是沒錯了,你真同那個陰差卓仲有什麼過節了。此人有些不簡單,易老弟可要當心些。”
“不簡單?此話怎講?”
“此人據說背景深厚,因此連盛筵塢的功曹都賣他幾分面子,甚至對他死皮賴臉追求自己的女兒也開隻眼閉隻眼。”
“那又如何,在下無牽無掛,管他什麼來頭,他真要在我面前動手,我不介意讓他吃上一回大虧。”
“沒錯,這等氣概才是我輩中人,畏畏縮縮,遇事束手束腳,做人還有甚麼意思。”
“小弟可不比恭大哥家大業大,赤腳不怕穿鞋啊。”
“哈哈,易老弟果然是個妙人,說話很對俺的脾胃。”
易小七丟擲酒杯,說道:“既然如此,當浮一大白!”
兩人很有默契,抓起酒罈,如長鯨汲水,豪氣暢飲。
有時候意氣相投也就三言兩語之間,易小七來到這個世界尚未結交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對方有心與他相交,他心中並不抗拒,也就毫不做作,直來直去。
之後,尉遲恭問起事情的詳細,易小七便將自己強收禮金的經過略微講述一番,尉遲恭一拍大腿,說道:“收的好!這群小兔崽子是該好好教訓一頓,你剛才不是傳話出去了麼,這次也不用你動手,有幾個將法令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