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裡的魚龜被突來的動靜驚到,爭先恐後地遊動起來,激得不少水花灑落出來。
在劉鴻盛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的時候,他被提出了水面。
劇烈的咳嗽過後,劉鴻盛感到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緩了好一會兒,整個人才又活了過來。
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吸入了毒香,無法反抗,無法開口,偏偏要問出來再折磨自己。
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曾清雪,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度,和印象裡的女娃都判若兩人。
劉鴻盛看向蕭則玉的目光充滿了懼怕和憎恨,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面若觀音,心如蛇蠍!
蕭則玉望著他的眼睛,內心無比痛快,想要笑一笑,卻細眉微蹙,壓抑不住的咳嗽襲來。
疏林緊張地道:“主子,不若速戰速決罷。”
蕭則玉等這一陣咳嗽過去,展露笑顏,似明珠生暈,光彩動人。
她對著疏林擺擺手以示安撫,低聲道:“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為什麼,雙手沾滿鮮血的惡人存活至今?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不相信死無報應。若死無報應,那便讓我成為報應。”
蕭則玉眼底的笑意徹底散去,白淨如雪的臉龐隱在背光處,讓人不敢觸及。
劉鴻盛瞪圓了眼睛,無法張口說話。
耳邊傳來那道熟悉的輕柔聲:“第二個問題,曾清山的失蹤,是不是和太傅府有關?”
,!
話音落下的瞬間,疏林第三次動手,熟悉的窒息感壓在劉鴻盛的頭顱裡。
他大睜的眼睛和那條條肥魚的眼睛對視,仿若他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如果他變成一條魚一隻龜就好了,他會在這大缸中恣意地翻騰,而不是如現在般成了案上待宰的魚肉。
嘩啦水聲響起,劉鴻盛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榨乾了一樣,呼不出氣,也吸不了氣。
他想要開口回答問題,可是舌頭僵硬,發不出一點有意義的聲音來。
曾清山的失蹤,劉鴻盛不確定是不是太傅府所為。
但是多年後的這一個晚上,小舅子的名字再次被提起,他想起了那次太傅府老管家說的一句話來。
他說,聽說曾家公子此次進京赴試,詩詞文章很好,可惜了。
下一刻,疏林粗暴地把他的頭往下一按,他又被按入水中。
耳邊隱約還傳來青年淡漠的聲音,他說:“主子問話,不回答就要受到懲罰。”
冰涼腥臭的水爭先恐地衝進他的鼻腔、喉嚨和耳朵,劉鴻盛感覺胸腔似乎被人攥住了似的,無法再呼吸。
他也想要掙扎想要大喊,只有無數的水灌入他的身體,他心裡的大喊聲困在這缸臭水中。
被魚龜的撲騰聲,被夜半寺廟的滴雨聲,被簷角的鐘鈴聲掩蓋住,找不出一絲絲不尋常。
嘩啦一聲,水面再次被驚動,劉鴻盛臉色已現青白之態。
疏林把人扔下,伸手猛掐他的人中。
劉鴻盛猛地轉醒,再次咳嗽起來,就差把心肺都要咳出來。
他用力抬眼看到了蕭則玉那張美麗的臉,對方神情平靜無常,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劉鴻盛內心的懼怕到達了頂點,眼淚鼻涕一大把,哭得讓人噁心。
他想求饒,不管對方想要什麼,他都答應。
他想說話,想把曾氏受辱之事說給對方聽,讓對方去找太傅府報仇。
他努力地動著嘴唇,希冀對方能夠看到,大發慈悲饒他一條狗命。
蕭則玉看著他的醜陋情態,輕聲說:“劉大老爺不必急,答案我都知道了。”
劉鴻盛急了,努力動著眼珠,只要對方放過他,他可以去衙門告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