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阿哥們的課程安排的緊,為了防止皇子們受漢族同化而忘了祖宗的本事,大冷天的也不清閒,布庫騎射都在景運門外的箭亭,殿裡燒了一圈的炭盆,地上還鋪著厚厚的毯子,和外面比起來可以說是溫暖如春。
老三老四還小,兩個小的還在練習拉弓,太子和大阿哥在另一邊,胤禔是老大,個子高身體壯實,最喜歡的就是下午的課程,在太子面前出風頭更是他的最愛。
倒不是對太子有什麼意見,只是想彰顯自己身為哥哥的威望,讓太子看到他這個哥哥也很厲害。
他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只要身邊沒人添油加醋的挑撥兄弟關係,長大後懂事兒了就知道以前那麼做根本沒必要,不巧的是,倆人身邊都有添油加醋的人。
立嫡立長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幾千年來都是這樣,他們兩個人一個佔了嫡一個佔了長,年齡相仿,外家也是勢均力敵,太子被立為太子了不假,但是往前面看看,被廢掉的太子可多著呢。
誰不想皇帝和自家沾親帶故,就想如今的佟佳氏,皇上私底下喊佟國綱佟國維都是喊舅舅,對佟佳氏的子孫也青眼有加,說到底,皇子的外家,哪怕是太子的外家,都不如皇帝的外家。
太子爺看著大阿哥跟打了勝仗的大公雞一樣嘚瑟,嘴角微抽也沒有吝嗇誇獎。
他們這一輩兄弟多,憨成老大這樣的卻沒幾個,跟他較真最後生氣的還是自己,可是老大憨的實在有點過頭,他知道這傢伙沒有壞心思,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在旁邊人看來,這傢伙就是在朝他耀武揚威。
傻不愣登的,難怪能被明珠忽悠的找不著北。
太子爺選擇性遺忘自己上輩子就是在索額圖的“善意提醒”下和大阿哥鬥了十幾二十年,上輩子的事情就隨風飄走吧,只要這輩子不犯同樣的錯誤,蠢的就只有老大一個。
大哥已經十二了,汗阿瑪已經琢磨著給他挑福晉,再怎麼嘚瑟也嘚瑟不了幾天,阿哥們成婚後就算沒有離開皇宮,也該開始學著辦差,基本不會再有時間整天待在上書房。
他和老大隻差兩歲,再過幾年也該上朝站班,好在汗阿瑪不著急給他挑福晉,那麼多兄弟之中,二十歲之後才成婚的他可是獨一份。
胤禛和三阿哥在一塊兒拉弓,完成任務後甩甩痠疼的胳膊,盤腿坐在墊子上歇息,胤祉其實還有力氣,看著旁邊挽起袖子比斗的諳達們躍躍欲試。
三阿哥生在年初,四阿哥生在年末,兩個人說是差了一歲,其實是快有兩歲,胤祉在弟弟面前從來都是好哥哥,自然不會仗著自己年紀大欺負老四,小孩兒又實在坐不住,歇了一會兒就和哈哈珠子一起揪著諳達練布庫去了。
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說是練布庫,其實和玩兒也無甚區別。
大阿哥得了太子和諳達們的雙重誇獎心情好的很,活動開身體後站在三阿哥身邊指點,太子放下弓,在四阿哥旁邊坐下,促狹道,“四弟氣性怎麼這麼大?”
胤禛幽幽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說實話,他還真不是因為康熙的話而生氣,他只是在思考,胤祈長大後發現自己拉不動弓會不會傷心。
他對自己已經不報希望,上輩子練了一輩子也沒啥成效,早放棄早開心,弓四力半隻是比不過兄弟,又不是不能拉弓射箭,射不了老虎他射兔子還不行嗎?
他能想開,胤祈長大了能想開嗎?
小傢伙身體不好,汗阿瑪不會逼著他練習騎射,但是聽多了“咱們滿人以弓馬騎射起家,必須苦練騎射,才能不給老祖宗丟臉”這種話,真的不會多想嗎?
太子爺聽著他絮叨,白眼已經快翻到天上了,還說汗阿瑪跟老媽子一樣囉嗦,分明他自己也不逞多讓,囉嗦起來比汗阿瑪還老媽子。
胤祈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