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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爾圖精心為太子準備禮物, 滿心期待太子爺的反饋,他在地方上做了那麼多年的官,經手的好東西不在少數, 西域和闐那邊的好玉見了不知道多少,那塊龍紋玉佩可以說是他見過最罕見的了,就算是內務府也很難得到比它更好的玉, 太子殿下肯定很滿意。
太子殿下對他的大禮的確很滿意,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上趕著往坑裡跳的人了,什麼手段都沒用上,人家自個兒就眼巴巴的跳進來, 實在讓他不得不誇幾句。
佩飾逾制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追究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旦追究就是大罪,也不知道噶爾圖究竟哪兒來那麼大膽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私底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胤祈興致勃勃也想寫家書,噶爾圖沒有招惹他, 但是噶爾圖身邊的那些人還沒進府就不停的刺激他, 要不是他心胸寬廣,在大門口的時候就能血濺五步。
他委屈大發了。
太子爺封好信封,讓何玉柱在不驚動巡撫府裡的人的情況下讓人把信送回京城, 然後在小祖宗腦袋上擼了一把讓他別搗亂,他訴苦是戰略性伏低做小, 宮裡要是知道這小子在外面受欺負, 別說噶爾圖, 連他都得一起跟著吃掛落。
十好幾歲的大孩子了,不能和小時候一樣想一出是一出。
胤祈遺憾的看著剛寫了幾個字的紙,太子哥哥不讓他摻和, 身為聽話的好弟弟,他只能放棄火上澆油的想法。
沒關係,這種機會以後還有很多,不急這一次。
另一邊,噶爾圖自我感覺良好,喜滋滋的喝著小酒兒吹冷風,“聽說太子殿下性子極傲,今日一見,殿下看上去分明很是親切,看來這些年的銀子不是白花的。”
“大人說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世上誰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跟了他幾十年的師爺恭維道,中年人穿著不起眼的青色長衫,眼中滿是精明,“大人如今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將來必是前途無量,花出去的銀子不算什麼,好日子還在後頭。”
“師爺說的對,來來來,喝酒。”噶爾圖笑的暢快,滿面紅光暢享著在京城橫著走的感覺,地方官權利再大也比不過京官,天高皇帝遠,同樣也意味著容易被皇帝忘掉,他這樣的大臣不怕被彈劾,就怕被皇帝忘到犄角旮旯裡想不起來。
狐假虎威是件技術活兒,如果皇帝把他忘了,他上哪兒借勢高升?
噶爾圖這輩子沒太多在乎的東西,最喜歡的就是看賬本,手裡的錢越多他心裡越踏實,人活著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嘛。
他喜歡錢,也有斂財的手段,對官場上的阿諛奉承更是手到擒來,自從幾年前搭上康親王府的包衣奴才張鳳陽的線,心裡更是起了不少別的心思。
皇上的年紀越來越大,不知道哪天就會去見先帝,太子殿下春秋鼎盛,以後的事情還得看新主子的心意,既然如此,他們底下的人就不能冷落了太子爺。
前些年太子殿下沒有成婚,他們這些地方官送什麼都得躲著藏著,生怕不小心讓皇上注意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算計來算計去卻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
他們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送個禮都得拐好幾道彎,見了太子爺還得心照不宣的裝成什麼都沒幹過,這都叫什麼事兒。
好在前途是光明的,太子殿下來到太原府還對他如此友善,足以說明之前的錢砸的值當,太子殿下是正兒八經的儲君,皇上駕崩後順理成章就能繼位,到時候他的品級還能再往上提提。
儲君儲君,遲早有一天會是國君,送個龍紋玉佩算什麼,太子爺就是穿龍袍都不叫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