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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真相,慘痛嘔血

她原無甚病,不過心裡鬱結罷了,見兒子著急,自然扎掙著也要快些康復。聽說秦澐病得極重,秦家將那“小神醫”玄昭道人都請去了,方才有所起色,她心頭又是一陣揪痛,卻也默默不語。

……如今,她又還能做什麼?

她心裡對秦澐已經有結,當年那件事,不是她說一句不計較,便可真的一筆勾銷。她後來的半生苦楚,罪魁禍首自是林方回,卻也不能說與秦澐毫無關係,從秦家回來之後,她每一時每一刻都剋制不住地在想,如果他早知道一切,如果他不是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是不是……她與燁兒便不必有這般顛沛。

雖然她也知道,這不過是痴人的一番想頭罷了。

雖然她也知道,這不過是痴人的一番想頭罷了。

如果早點遇上她,秦澐或許根本不會愛上她,也不會與她有之後的幾番糾葛。

如今這份糾葛又該何去何從,連蕊娘自己都說不清。他在醉中依舊喃喃念著,不要她走,但或許……或許分開,才是他們二人最好的歸宿。

這日蕊娘又正自出神,忽聽李嬸來回:“奶奶,有個姓張的媒婆求見。”

類似之事也不是第一回,因蕊娘是當事人,自不好去見,恰巧林燁在家,雖說他年紀尚幼,還未成丁,到底也是這家主人了。

蕊娘遂道:“不知又是誰家想借咱們家和王府攀關係,你隨意打發了,不可失了禮數。”

林燁點點頭:“娘放心,我省得。”

方跟著李嬸出去,那張媒婆已在廳上吃茶,見林燁來了,二人寒暄一陣,張媒婆不因他年紀幼小有幾分驚訝,又見他談吐舉止都進退有度,不由暗暗點頭。

因道:“老身今日來,是替蔣家提親的。”

林燁道:“不知是哪位蔣官人?”

張媒婆笑道:“哎喲,小官人竟沒想到?正是貴府鄰舍,蔣宏蔣把總府上!”

一語未了,眾人都一怔,林燁倒是早有預料,那紗櫥後的蕊娘卻是大吃一驚。

原來她因不放心兒子,便在這紗櫥後悄悄旁聽,誰知竟聽到是蔣宏家來提親?

蔣母與她關係極好,他們母子的品行她亦是清楚的,絕不是那等攀附權貴之人。蔣家上門來提親,不是衝著她身後的攝政王府和秦家,只是單單欣賞她這個人罷了,但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蔣宏是有正經官身的,蔣家竟也不棄嫌?

此時張媒婆已將蔣家提親用的禮物送上了,蕊娘見東西雖不昂貴,但色色齊全,顯見極是用心。

張媒婆又說些蔣母如何喜歡蕊娘,如何殷切,蔣宏如何年輕有為等語,蕊娘並不在意這些,原本打算的是讓兒子一口回絕,此時,竟踟躕了。

……或許,分開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秦澐始終放不下她,只因羅敷失夫,雲英未嫁。若她嫁了人,有了丈夫,以秦澐的高傲,又怎會再來糾纏?

他只能放手,而一旦放手,時間,會將一切都沖淡。

一念及此,蕊娘又覺穴口一陣陣的鈍痛。她沒有再遲疑,轉身出了紗櫥,吩咐紗兒去林燁耳邊說幾句話,紗兒一聽,不由訝異,但還是頓了頓,領命出去了。

她方坐下來,心中竟無悲無喜。許久之後,方輕輕嘆了口氣。

此處卻說秦府內,秦澐因那日淋雨後又大醉一場,及至被得知真相的蕊娘狠狠給了一耳光,心神俱慟之下終致病倒,纏綿病榻竟有月餘,方才漸漸康復。

病中他每日亦是鬱郁,想到蕊娘離去時臉上的痛苦和決然,便覺愈發悔恨。

原本他還抱著一絲希冀,期望蕊娘可以原諒他,但那一耳光無疑打碎了他的幻想,也是……她又怎麼可能毫不在意?

他們二人之間,終於走到了再無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