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情動了,卻不知他是嗓子乾的厲害,她動情的說道:“子淵~你別怪我~”
“心兒,我怎麼捨得怪你呢?”霍子淵還想多說點,可是他幹得嗓子冒煙說不出來。
他想說,你對我和家人這麼好,我還怪你那不是白眼狼嗎?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被另一個更為沉重的回憶所淹沒。
他心中就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彷彿一股沸水在他內心深處翻騰。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霍家剛被流放時,表妹帶著丫鬟站在城門口。
滿臉認真的對他們說,“舅母,表嫂,表哥,表妹,桃兒願意一路送你們去涼州。”
那時,她的笑臉猶如晨曦中的露珠,透出耀眼的光輝。
剛上路時,她總是滿懷熱情的提著飯菜和水,點心,偶爾還有瓜果,每日必定有給他的藥。
她的身影在陽光下跳躍,宛如夏日微風中的柳絮,輕盈而自在。
後來他們越走越偏,四處都是逃荒難民,他以為她會放棄他們回家,可是她沒有。
儘管吃食越來越差,但她還是每日準時給他們送來。
他能清晰地記得,有一次她衣角沾滿了泥土,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爍。
她哭喪著臉說:“舅母,桃兒沒用,有銀子也買不到吃食了,府城也進不去,只能跟那些難民買點樹根。”
當時他四妹很嫌棄的說道:“有銀子都買不到吃食,表姐真沒用。”
因為突然斷了藥,疼得他渾身冒汗,他也兇巴巴的兇她,“你這樣跟著我們有什麼用?”
有一天,嬌氣的宋竹心被官差打得奄奄一息,突然就清醒了,不僅有吃食還有止痛靈水。
那水一喝,傷口就不痛了,饑荒年吃食和水都很珍貴,他母親就三番五次攆表妹回去。
可她帶著丫鬟卻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他不是沒有想過,兩個弱女子回不去。
可是她們總是惹宋竹心不高興,他和母親為了一大家子,只能昧著良心指責她還狠心的丟下她。
她到底是個堅強的姑娘,離開他們居然過得很好,再次見到她,他內心才被愧疚所纏繞。
回想起那時的她,清澈的眼神裡總是透出無盡的善意與包容。
可今日見到她,那眼神裡全是冷漠,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愛念!
想到這裡,霍子淵的心又被悔恨所擊打,他深吸一口氣。
彷彿要把這些紛繁複雜的情感一併吐出,但最終只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
此時他的妻子不但不給他水喝,還在惡言惡語的罵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