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上去又年輕又漂亮,手也軟軟的,哪裡像個生了寧賀雲這麼大兒子的女人啊。
向淑娟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我想著,晚上跟我兒子聊聊天。”
“這有啥?老三,把你那屋收拾出來今晚兒讓你向姨和大雲住,你跟老四捲鋪蓋捲來這屋裡住。幾個小崽子們都去西屋,媛媛,帶著你侄子侄女跟西屋住啊。晚上看好了,別讓孩子們踹了被。”
楚媽媽大聲張羅著,把一屋子人指揮的團團轉,“老大家的,趕緊找一套新被褥出來,去年做的那套,紅被面的。老二家的,給老三那屋燒一把炕,讓屋裡暖和暖和。再灌個暖水瓶,晚上幹得慌好喝水。”
等躺到暖和的炕上,向淑娟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楚大姐真是個人物。”
寧賀雲已經有十多年沒跟自己老媽睡在一起過了,雖然炕很寬敞,也一人一個被窩,他還是有點兒彆扭,“你說你,來之前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其實我那院子也收拾好了,湊合一宿能咋地?非得住招待所……”
“就你那院子?”向淑娟想起那個院子就生氣,好好的兩進院子,還是磚瓦大屋,結果被一群禿小子造的跟豬圈似的。
院子裡大盆摞二盆,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花生瓜子麻袋。
一群小夥子凍的鼻涕哼愣哼愣的,棉襖都被蹭的鋥亮。
屋裡挺好的紅磚地洋灰地,踩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炕上的被褥也都沒收拾好,就胡亂卷著放。好好的被裡子被踹的一個洞一個眼兒的,跟腳丫子長嘴啃的似的。
那屋,能住人??
看著那院子那副樣子,向淑娟又心酸又心疼,結果還沒等她感慨一下兒子過得苦,就聽兒子說他現在基本都跟楚家住的事。
楚家真的是利索人,家裡邊邊沿沿都擦的乾乾淨淨的。吃完飯屋裡的紅磚地還都掃一遍拖一遍,髒鞋子都跟外屋放著,晚上回來都換上乾淨的鞋子,避免把屋裡弄髒。
那幾個孩子身上更是能看出來楚家講究,哪怕是最頑皮的小男孩也都一進屋就把髒外套脫了,裡面棉襖上海帶了套袖,一個個那叫一個立整。
想想寧賀雲七八歲的時候,每天都造的跟泥猴子似的,洗都洗不出來,衣服一泡進水裡都是泥漿,保姆看見他都搖頭。
再看看現在的寧賀雲,衣服乾淨利落,縫補的地方針腳細密,一瞅就不是自己乾的活兒。
向淑娟深吸一口氣,吐槽道:“整個楚家,就屬你最邋遢。”
寧賀雲不滿的哼唧,“楚老闆太愛乾淨了,之前天氣熱,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哪怕現在冷了,每天早晨都要洗頭。一進屋就讓大家脫外套,我嬸子都抱怨,說來這邊洗衣粉用的比家裡多好幾倍。幸虧是現在賺錢了,否則都不夠買洗衣粉的。”
他衣服髒,都不好意思往炕上坐。
一坐下去好幾雙眼睛盯著,屁股一抬緊接著就被掃一遍炕。
幾次下來,他也知道換鞋換衣服了。
“愛乾淨還不好?人家做吃食生意的,就得愛乾淨。否則髒兮兮的,你樂意過來吃飯?”別的不說,就楚家這個乾淨勁兒,讓人看著都踏實。
“你跟飛揚那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我瞅著人家對你可沒有那個心思。”向淑娟這句話在嘴裡來回半天了,才終於說出來。
“那怕啥,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他現在跟我關係可好了,凡事兒都幫我張羅,還替我手底下那群崽子們著想。你都不知道這個批發市場和炒貨店多賺錢,每天沒開門呢,就一群人蹲門口等著。供銷社那邊的炒貨都賣不過我這邊!”
寧賀雲得意極了,就憑這麼鐵的關係,早晚他得哄的楚老闆心軟不成。
“他那個孩子咋回事?結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