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媛神采奕奕地到主屋迎客，見到西陽王妃和王昭萱一起走進來時，咬緊了牙關才繃住笑臉，硬邦邦地擠出一句。

“王妃來了，快請進。”

西陽王妃做客王府，雖然話說是為了給姚淑媛賠禮，但實則是要向劉琮明確態度，況且規矩也擺著，她來了當然應該先去主院。談完話後由王昭萱陪她來西院也是主人家的禮儀，只是姚淑媛一時沒有想到罷了。

“皇嬸和母妃應該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在一旁礙事了，母妃，我先去看看殷姑娘。”王昭萱笑眯眯地說。

此舉正合姚淑媛的心意，她立即接話，“好，你去吧。”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西陽王妃都品出了幾分不對。

王昭萱乾脆利落地轉身，帶著縱秋往廂房去。文棋剛好出門倒完水，拎著一個空盆在門口行禮。

“參見王妃。”

王昭萱從龔娘子那裡得知了她的名字，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空盆問：“你一個人忙得過來麼，要不要讓龔娘子再派一個來幫你。”

“多謝王妃，奴婢一個人就足夠了。”文棋老實地說。

王昭萱頷首，示意她先進去給裡頭的人提個醒。

殷妙妙隱約聽見文棋在門口和什麼人說話，本來以為是在跟西院的其他丫鬟閒聊，沒想到她進來後便說王妃娘娘來看自己了。

她瞬間坐直了身子，心頭一陣狂跳。

王昭萱，是她來了。

上輩子，自己費盡了心思去迎合陛下和太后的喜好，從淑儀到得封貴妃，把滿宮的女人都踩在腳底，一時風頭無兩。

但王昭萱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比她殷妙妙更好的一切。

她因為一個男人和陛下決裂，更同太后勢如水火，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是陛下的正妻，是大戌的皇后，她的兒子穩坐太子之位。

這些都是陛下給她的，而她根本就不配！

殷妙妙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勃發的恨意。

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和頭上隨便挽成的髮髻，“王妃怎麼現在來了？我是不是該梳妝一下才能面見？”

文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剛才見淑媛時不也這樣嗎，怎麼這會兒突然害羞起來了。

“姑娘多慮了，王妃不是在意這些瑣事的人。”

殷妙妙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門外有人刻意清了清嗓子。

一隻手掀起門口的厚簾子，她只感覺外頭的日光一晃，隨後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闖進了她的眼中。

王昭萱沒有像姚淑媛那樣精心打扮，穿的是在府中的常服，髮髻上也不過斜插著兩隻金簪，沒有其他裝飾。只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就已經讓人自慚形穢。

這張臉比記憶中年輕許多，眼神也不似記憶中的沉寂漠然，這是她不曾瞭解過的王昭萱。

殷妙妙只看了一眼就不自在地別過頭去，低聲請安。

“小女參見王妃娘娘。”

“不必多禮，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勢如何。”

王昭萱在稍遠一點的椅子上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床上的少女。

殷妙妙，這個名字在她偶爾會夢見的前世出現過不止一次，但可惜，她從未想起過那位殷貴妃的容貌，也沒有與她有過對話，無從分辨聲音，貴妃的家世、籍貫、年齡，她也一概不知。

天下這麼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叫做殷妙妙，只是就偏偏這麼巧，一個叫殷妙妙的女人進入了王府，由不得她不把兩人聯絡在一起。

這算什麼？難道是她想錯了，劉琮其實在登基前就已經有了妾室，或者這是她重生造成的蝴蝶效應？

如果她就是殷貴妃，這一次，歷史會發生改變嗎？

王昭萱壓下那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