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祺不僅不敢罵老總，打電話的時候，手一直抖，慫兮兮的樣子看得人只想笑。

呼叫鈴響到第四聲，電話終於接通。

他深吸一口氣，飛快開罵，“老張你個死禿頭，肚子比懷了八個月的孕婦還大，不愛洗澡還經常不換衣服，身上一股老年味。你沒才華還愛裝，天天拿個雞毛當令箭，開口全是口臭味。”

電話另一頭的張總估計是被罵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賀言祺？”

賀言祺閉了閉眼，視死如歸，繼續罵，“說你直腸通大腦都抬舉你了，分明大腦通化糞池，又黑又髒。沒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劇本都看不明白，你瞎挑什麼角色硬塞給我。”

現場一片寂靜。

開了擴音的手機也安靜的不像樣。

賀言祺忽然就緊張了起來，不自覺嚥了咽口水，不停的在心裡嘀咕。

【完球，張總不會是被罵傻了吧？】

【正常人誰能罵三分鐘不停啊，節目組出的什麼鬼懲罰，對於罵三句都要搜腸刮肚的人，真的是痛苦面具。】

【唉，張總一向小心眼，明年的資源估計要傾斜到其他藝人身上。】

【上個通告，錢沒多少，職業生涯還會遭到重創，命好苦。】

【到底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懲罰，真想謝謝他八輩祖宗。】

聽到心聲看樂子的眾人：這個感謝有點沉重。

賀言祺悄悄看了下計時器，假裝自己是一臺人機，對著手機再次開麥，“張總你別不出聲，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有本事自己去拉資源，截我的算什麼男人。就你那個油膩膩的身材，正面背面都不像男人，活脫脫一太監。”

“賀言祺你想死是吧！”張總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咆哮，“想要資源，你做夢比較快。”

“通話在直播，你確定不給資源嗎。”賀言祺大聲威脅。

張總噎了下，粗重的喘氣聲昭示著他此刻的不平靜。

賀言祺雖然很心虛，嘴上是一刻都不敢停，“不給資源，那我就繼續罵。你個禿頭油膩的死胖子，搶資源捧人一個沒捧起來，不反思自己就算了，還怪別人不夠努力，你配嗎。”

出道至今他都沒罵過人，3分鐘還沒到一半，他已經想不出來要罵什麼。

罵張總潛規則公司的女藝人？

那都不用等公司雪藏自己，手上的資源就會被全部收回，說不定還會被解約。

“我怎麼不配，公司大半的資源都是我拉來的，你真以為自己拿了個影帝大獎，就牛逼沖天了啊。”張總氣狠了，隔空罵回來，“少看點發瘋文學，想想自己的資源，為什麼不上不下。”

“我想過，我沒錯，錯的是你們。”賀言祺最恨別人貶低自己的演技。

最恨高高興興的時候，被人潑冷水。

都混娛樂圈了，謙虛個毛線。

以前被經紀人壓著，跟這個保持距離，跟那個維持交往，沒一個是他真心想要交往的朋友。

上通告別出頭，拍戲別搶戲，接了代言要低調，每天都跟唸經似的在他耳邊唸叨。

他對外的人設全是日復一日的唸叨中，一點點立起來的，那不是他。

進了這個圈子，他知道自己沒有囂張的資本，沒有我行我素的背景，除了聽話沒有別的辦法。

他都把自己放低到塵埃裡去了，還要被上司瞧不起，被上司截走資源，他不甘心。

“公司發展又不能只看你一個，你要是能達到宋鳴珩那樣的高度，別說截別人的資源給你，親自去幫你拉資源也問題。”張總氣的不行，“你別隻會罵，好好提升自己的演技，提升自己的形象。”

“我的形象還不夠好，有腹肌有臂力，打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