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事嗎?”景樾問,“沒事的話,麻煩讓一下,擋到我了。”
季回拉平唇線搖了搖頭,他倉惶轉身,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跑開,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
幸而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這樣一場意外,季回坐穩,右手探至桌布下面,藉著遮擋,輕輕調整假肢接受腔的位置。
“下面讓我們有請優秀學生代表,同樣也是舟大生命科學學院最年輕的教授——景樾景教授,上臺致辭!”
季回一怔,揪住褲子的手緩緩收緊。
景樾不止從國外回來,居然還去了舟大工作。
餘光朝左邊瞥去,季回看見景樾站起來,單手繫好西裝釦子的同時,一雙筆直長腿邁動幾步便上了臺。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有些失真,季回聽著,思緒漸漸飄遠。
第一次見景樾時,也是這樣的場合。
那是大學的第一節實驗課,他正在為每月五百塊錢的生活費而心煩,就是這個時候,穿著白色實驗服的景樾走錯了房間,被唐老師叫上臺講了兩句。
景樾很優秀,方方面面。
他當著幾十個學生講話時從容不迫,嗓音低啞好聽,面板白皙,五官也十分出眾,單眼皮眨一次的速度要比常人更慢一些,細長的眼尾常年泛紅。
季回聽到身邊有人在討論景樾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
“我感覺應該是清冽那一掛!景師兄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說不準是悶騷,平時看上去高冷,上了床能把你往死裡幹,這樣的人資訊素應該是玫瑰那類熱情奔放的。”
後來季回才知道,景樾的資訊素既不過分冷冽也不過分熱情,而是十分濃醇的紅酒香。
他們上床時,景樾會毫不吝嗇釋放自己的資訊素給予安撫,做得久了,他就會蜷著手腳醉在景樾身下,接著便只能任由景樾擺弄,做什麼、說什麼都可以。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五年的時間,他身體裡最後一點關於景樾的資訊素都早已消失無蹤。
“……我們一起祝唐老師福如東海,日月昌明。”
掌聲將季回從回憶中拉出,他機械地拍了兩下,往臺上看去,卻不小心撞上景樾的目光。
雙手頓在半空,季回下意識想要躲閃,沒等做出動作,景樾已經率先挪開。
季回有些後悔,他明知道來這裡有可能會跟景樾打個照面,可他還是來了。
不管是因為“景樾還在英國”的僥倖心理,還是因為“碰就碰上好歹能見一面”的破罐破摔想法,最後一刻他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壽宴進行到一半,唐老師身體撐不住提前離開,一場宴席在熱鬧過後漸漸冷清。
景樾是第一波走的,估計工作太忙,一連線了幾個電話之後便匆匆離場。
而季回始終低著頭,什麼菜轉到眼前便夾什麼,填飽肚子後,他站起來試著跺了跺腳,確定沒什麼問題才轉身離開。
走出酒店大門,季回慢慢停下腳步。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大雨,雨幕太厚連公交站牌在哪都看不清。
他掏出手機掃了眼,舟城氣象局一個小時前剛剛釋出了暴雨紅色預警。
他順手點開打車軟體,看到“前方等待113位”的字樣時,乾脆收起手機,嘆了口氣。
太久沒回來,都忘了舟城這個沿海城市常年暴雨颱風,這趟出門,連傘都沒帶一把。
而他的假肢用了最廉價的材料,不能碰水。
季回站在酒店門口猶豫片刻,正要咬牙衝進雨中,便聽見“吱嘎”一聲,一輛黑色庫裡南停在面前,副駕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景樾冷漠的臉。
“上車。”
季回先是左右看看,確定景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