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悅,譚月玲愣了一下,立刻以更加激動的情緒反擊。
“本來定好今天約維維來家裡吃飯的!就是因為你易感期耽誤了!維維好心好意給你送湯過去,你能不能對人家好一點?”
“那是您單方面定好的,我沒有同意。”
太陽穴處突突跳動起來,景樾抬手按了兩下,指腹彷彿還存留方才按在季回腺體時的觸感。
他強忍住直接掛電話的衝動,繼續道:“您明知我在易感期,還讓方心維過來,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嗎?還是說,您很期待發生什麼?”
景樾開始懷疑從小到大所接受的家庭教育是否正確是否真實。
譚月玲曾不止一次教導他,要尊重女性,尊重oga,不可以仗著自己是alpha,就拿資訊素壓制他人。
可這句被他牢牢記在心上的話,在這一刻戲劇化的被它的創造者親手碾殺。
他無力嘆氣:“方心維已經回去了,以後不要再打擾別人,可以嗎……媽媽。”
一聲“媽媽”讓譚月玲心軟下來,“樾樾,媽媽也是擔心你,你馬上就要三十歲了,你事業有成,前途光明,就只有感情這件事始終讓爸爸和媽媽放心不下。”
抑制劑的作用上來,景樾癱坐在沙發上,疲憊地半闔著雙眼,“我事業還沒成功,前途也沒您說的那麼光明。”
他將目光落在腳邊的地毯上,季回的書包靜靜躺在那裡。
灰撲撲的帆布包,背了很長時間,兩條揹帶和包底呈現不同程度的磨損。
他腦子一熱,脫口而出:“而且我已經有自己的oga了,過幾天會帶他回家的。”
“你什麼時候——”
還沒問完,電話裡只剩忙音。
景樾把手機丟去一旁,俯身撿起季回的書包,裡面不知塞了什麼東西,鼓鼓囊囊,又沉甸甸的。
書包被他擱在腿上,就這麼看了會兒,他抓起一根帶子,湊到鼻尖。
沒有。
他又低下頭去,將整張臉埋入最貼近背部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
還是沒有……
沒有半點他熟悉的甜葡萄氣味,也沒沾染任何alpha的資訊素。
像還未分化的少年,乾乾淨淨。
為什麼?為什麼一點都聞不到?
就算沒在發情期,也應該在自己用過的物品上留下一些。
就像季回睡過的那個房間。
景樾往沙發上一靠,不自覺將書包往自己懷裡圈了圈。
alpha天性,當易感期到來,而自己的oga恰好不在身邊時,便會憑著本能開始築巢行為。
會將oga的衣物圍成一個小小的圈,躲在裡面,藉助稀薄的資訊素安撫自己。
可是沒有。
怎麼會一點都沒有。
這件事讓景樾極度不安,他找到手機,忽略譚母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點開季回的聊天框,直接撥去影片電話。
可出乎意料的,才剛撥出便被季回拒接。
景樾怔了幾秒,不信邪地再次撥出。
季回再次拒接。
像是開始了什麼追逐遊戲,景樾不給對面任何喘息時機,上一秒結束通話,下一秒繼續撥打,直到某次突然彈出提示。
【對方已不是您的好友。】
剛剛注射的兩支抑制劑彷彿瞬間失效,景樾把手機往地毯上狠狠一摔,從靠在沙發的姿勢猛地坐起來。
他將手臂撐在雙膝,弓身垂首,兩手交叉虛握抵住額頭,大拇指則緊緊貼在太陽穴,將快要崩斷的神經按回原來位置。
不過幾秒,他又狼狽地拾起手機,給唐七禮撥去電話。
那首夕陽紅的彩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