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塞進譚月玲那個三萬八的包裡,最後把人推上電梯。
“您先回去,我會找個時間回家,跟您和爸爸好好聊聊。”
譚月玲今天化了精緻的妝,這一哭下眼瞼全是黑的,她用手指點著擦了擦,頻頻搖頭,“景樾,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電梯門合上前,景樾用冷硬的語氣說:“這句話應該我說給您才對。”
送走譚月玲,他大步追去季回病房,推開門不見季回身影,只有一個樊宇跪在地上,不知在找什麼。
“人呢?”景樾開啟衛生間的門看了眼,什麼都沒有。
“大哥你來了!”樊宇直起腰,指了指床底下,用口型示意:“躲起來了。”
景樾怔了下,他跟著跪在地上,緩緩掀起半耷的床單,看清季回模樣那一刻,心臟猛然抽痛起來。
季回蜷著身子躲在靠牆的角落,寬大的病號服被他扯到小腿處,他緊緊攥著衣角,拼命下拽,似乎這樣就能把殘缺的腿藏好,不被人發現。
他像只受驚後躲在翅膀下的鳥,將頭埋進膝蓋,手指因為聽到景樾的聲音而不安地攪動。
“季回。”景樾輕聲喊他。
季回動了動,身體明顯緊繃起來。
“季回。”景樾又喊了聲,“先出來,好不好?”
季回姿勢沒變,臉依舊深深埋著,小幅度搖了搖頭。
景樾膝行兩步,來到離季回最近的床頭,他盡力壓低上身,探進手去,可季回像是後腦勺長了眼般,迅速躲去更遠的地方。
“……”景樾只能暫時直起腰,同跪在一旁的樊宇對視一眼。
“你先回去吧。”他說。
“哦哦,行。”樊宇原地起跳,利落地跑出去。
樊宇走後,景樾重新趴下,“季回。”
季回渾身上下只有一雙手露在外面,泛白的手指交纏在一起,薄薄的指甲在自己手背上摳出幾道血痕,他像是感覺不到痛,隨著景樾靠近,手中愈發用力。
景樾不再讓季回出來,而是換了種問法:“季回,我可以進去嗎?”
季回原本在顫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用幅度更大的搖頭拒絕。
但景樾沒聽。
他把所有床單都掀去床上,慢慢擠進床底,他無法像季回那樣坐起來,高大的身子只能憋屈地匍匐在地面,一點點來到季回身邊。
他抓住季回的手,溫柔地撥開,“季回,抬頭看看我。”
季回掙開,說了什麼,聲音很小,帶著哭腔,似乎是一句“對不起”。
景樾抬手,把季回半長的額髮往耳後捋動,露出汗津的鬢角,他將汗珠揩去,輕聲哄著:“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我回來了,現在可以說給我聽嗎?”
“不……”季回的聲音終於清晰,“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誰,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景樾半跪起來,長手長腳一撐,肩膀便抵在床板上,他去碰季回的手,再次被掙開。
“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季回搖頭。
景樾想了想,又說:“她已經走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別怕。”
還是搖頭。
“不想出去?”
這次沒有搖頭,季回遲疑了一下,最後沒給任何反應。
“好,不出去……”
景樾翻了個身,半躺下去,後背倚在牆上,跟季回肩並肩待著。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季回的後頸,刀口癒合得很好,新疤覆蓋了舊疤,新腺體沒有原生腺體那麼大,看不出起伏,無法判斷具體在哪個位置。
“疼麼?”
季回慌慌張張拽起自己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