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地貼在臉上,開啟門看到君悅正在拿著小水壺澆花,遲疑了一下,上前疑惑地看著她。
那眼中的神色很好理解——你怎麼在這裡?
君悅沒有急著把手機拿出來,而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方安虞,沒有了剛才那種心頭亂跳的感覺,微微鬆了口氣。
她對著方安虞笑了一下,又拿著水壺澆了兩盆花,兩個人很詭異的是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午後的陽光順著窗戶照進來,君悅竟然覺得溫暖。
是那種從心裡往外的溫暖。
她的心像是在這溫暖之中舒展開的毛球,在陽光下愜意地歡騰,抖動纖維。
她不禁稀奇地回頭看方安虞,可能因為兩個人都遭遇了同樣不平等的家人偏心,又或者是方安虞實在是給人的感覺太無害了,她像這樣在一個人的面前全身心地放鬆,真的很少。
她習慣了把自己弄得一身刺,拒絕別人的靠近和好意,連她的家人都對她不甚喜歡,如果她不是君家的大小姐,根本沒人會理會她,更遑論捧著她,這一點君悅從來沒有忘記過。
但是方安虞不一樣,他真的很乖,也很怪,他會在那樣一個全家歡騰的夜裡,甘願藏在花房中,卻也肯為一個迷路的人亮燈。
他哪怕不是故意,卻也真真切切地冒犯了她,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導致他被他的爸爸媽媽按著頭來道歉的時候,他也顯得沒有一點的誠意。
君悅覺得自己也很奇怪,方安虞要是畢恭畢敬地道歉,或者說一些很虛偽的話,她根本不會理他,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而今天,就在剛才,她把他看了個通透,方安虞只在最開始發現她的時候慌了一下,現在站在她的身邊,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他不在意,不在意得很明顯。
君悅本來也不想在意,可見方安虞這樣,她就開始好奇,他是不懂嗎?
他確實聾啞,但是透過這幾次的接觸,君悅很確定他不至於智障的。
兩個人無聲地站在陽臺上,君悅盯著方安虞看了一會,手上水壺澆到了外頭,方安虞突然伸手抓了君悅的手,帶著她重新把水壺的出水口對準了花盆。
君悅心頭一跳,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方安虞,他也看向自己,那雙眼一如既往的清澈,翻著碧波似的晃人。
君悅低頭看了一眼方安虞落在她手背上的手,溫溫熱熱的,有點潮溼,極其的自然,自然得讓君悅覺得,陌生男女這樣拉手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她心裡的那種寧靜又愜意的感覺,卻因為方安虞突兀的親近,一點點地變味了。
君悅跟著方安虞的動作,一盆一盆地澆過去,方安虞很專注地看著花盆,每一盆應該澆多少,他都帶著君悅把控得十分嚴格。
君悅也很專注,她專注地看著方安虞逐漸靠近的側臉,突然間笑出了聲。
這回她確認了,方安虞是在勾引她。
方安虞聽不見聲音,卻能感覺到她顫動的肩膀,有些疑惑地側頭看了一眼,就見君悅眯著眼,對他笑得意味不明。
“我竟然有點被你勾引到了。”君悅對著方安虞自言自語,“你這招式挺特別的……”
兩個人幾乎近得呼吸可聞,方安虞一臉不解地看君悅笑,想知道君悅在說什麼,就又來用手指試圖摸她的唇。
被君悅微微偏頭躲開了。
她把手從方安虞的手和水壺之間抽出來,雙手插在兜裡,朝後退了一些看著方安虞,表情很奇異。
她遇見過很多種表白的,熱烈的,瘋狂的,細水長流,還有暗戀她始終不敢說的,卻是第一次遇見像方安虞這種,第一次就敢伸手摸她唇,第二次就咬著嘴唇勾引她,這才第三次,她要是不後退,毫不懷疑他會親上來吧,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