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說這句話之後愣了一下,頓時瞪著眼睛看向方安虞。
動了動嘴唇喊了一聲,“哥?你……你真能聽見了?”
方安虞見方安宴不來拉他了,遊覽車也開始走起來,這才點了點頭。
然後方安宴差點哭了,真的差點,眼圈紅紅的忍著沒有哭出來,能看出來忍得很辛苦,坐在座位上不斷地吸氣呼氣,遊覽車能夠坐下的人不太多,大多數都是他們幾個比較親近的人,方安宴衝著風吹來的方向好一會,才把眼睛裡面的眼淚吹乾了。
悶聲問君月月,“什麼時候的事”
“變異之後就能了。”君月月說。
“那你怎麼早不告訴我?!”方安宴沒好氣。
君月月發現她能和方安宴心平氣和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上輩子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能喜歡他?!
“你那是什麼語氣,我也才知道沒多久,況且你發燒好了才幾天啊,你昏迷的時候我抽你嘴巴把你抽起來告訴你嗎?!”君月月和方安宴對瞪,看上去底氣很足,其實是有些私心想要晚一點讓方安宴知道,這種藏著掖著的心理其實一直都有。
她可想有個金角大王那樣的葫蘆,把方安虞藏起來,連方安宴都不告訴,捧在手上揣在兜裡,沒事就拿出來看看。
姬菲和歷離很顯然也意外方安虞竟然能聽到了,但是實在聽不下去君月月和方安宴吵,出聲勸了兩句,兩個人就順勢偃旗息鼓了。
方安宴也是不太敢相信方安虞真的能聽到了,一直和他說話,最後真的確認他哥哥能聽到了,又沉默了起來,神情複雜地不吭聲了。
其實他家裡人誰也沒有提過,但是方安宴聽別的叔叔阿姨說過也是知道的,在兩個人很小的時候,那場人為蓄謀的意外,來自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他哥哥是因為那次意外重傷了腦袋,又連續不斷的高燒不退之後,才變成了這樣,沒有動手術修復的可能,只能養著。
但是那場意外裡面,為什麼他安然無恙,方安虞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太小了記不得,他爸爸媽媽也無論他怎麼問都絕口不提,可是方安宴一直心裡十分的不好受。
小時候還好,大一些這件事幾乎變成了他的負擔,他總要對方安虞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像這樣才能讓他心理上變得舒服一些,但是過度的保護沒能給他哥哥帶來什麼好的影響,方家搖搖欲墜的時候,他自己都上稱論斤賣的時候,也沒有保護好他哥哥。
方安宴一直和君月月針鋒相對,並不是因為她先是瘋狂地喜歡自己之後,迅速移情別戀,給他心裡帶來了不平衡。
方安宴他是害怕,他哥哥表現出越在意,他越是害怕,怕君悅那點感情太過淺薄,轉瞬之間就再度移情,怕她要是再回頭追求自己,到時候他要怎麼面對他哥哥?
他哥哥擁有的東西太少了,他從來沒有要求,只有面對這個女人,他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甚至會和他爭搶。
但是到後來,他就又帶著點嫉妒的心裡,他哥哥確實是和君悅越來越親近了,卻對他漸行漸遠,甚至有時候他會從方安虞的身上感覺到敵意,這讓方安宴很受傷。
他一時間心緒太複雜了,沉默地看向窗外,他哥哥現在能聽到人說話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姬菲默默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捏了捏安撫他。
方安宴側頭對著她笑了笑,有些勉強,一直到方安虞從兜裡掏出了兩袋小零食,把其中一個葡萄乾遞給方安宴的時候,他才終於動了動嘴唇笑出來。
遊覽車沿著小路在度假村穿梭,如果不是車上個個全副武裝,手中抓著的霧氣渡著暗沉沉的血色,此刻陽光正好清風徐徐,草木繁茂花朵反季節開放,他們簡直像是最普通的遊客,在工作和生活的閒暇之餘,出來度個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