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南湘接起,又澀又啞的一個字。
“還在睡?”
顧南湘看一眼時間,下午四點,國內凌晨一點。
“還不睡?”
“在等實驗資料啊,你知道的,我們物機狗都是鐵打的,可以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你呢,威塞納街區的月亮圓嗎?空氣好嗎?男人厲害嗎?”
“陰天、霧霾、stephen告訴hobby,他上週剛剛搞到一個cherryboy”
“aazg!”
“excellent?”
“unbelievable”
“……”
聽筒裡傳來梁音毫無形象的笑聲,是屬於好朋友間才能懂的低笑點默契。
顧南湘翻了個身,撩開黏在頰邊的頭髮,她面板白,幾乎不見毛孔,烏潤眸子裡屬於夢境的情慾還未消退,在眼角釀出一抹清媚。
清雅明麗的五官,偏偏一雙眼睛斂盡風情。梁音說她這雙眼睛生得太欲,總讓人有種想把她弄哭的感覺。
顧南湘罵她變態。
“我真的聽不得這幾個單詞,你以後玩遊戲靜音好嗎?”
剛剛結束的假期,梁音在顧南湘家裡泡了二十多天,天天開著聲音玩消消樂,她都要有應激反應了。
“你感冒了啊?”梁音顯然另有重點。
顧南湘:“……”
這要她怎麼回答?難不成實話實說,說她剛剛做了個夢,夢裡自己變成了一條人魚,在午夜空曠的海岸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真·野外·人/魚。
顧南湘說不出口,嗯了聲,試圖糊弄過去。
初醒時的煩躁再度湧上來,不僅僅因為那樣的夢境,也因為她此時此刻的處境。
電話的另一端,梁音的一張小嘴還在叭叭,“我就知道你根本離不開你哥。這才過了多久?二十四小時都沒有。是塞茵河邊推開窗子就能看到玫瑰花海的detached hoe不好住,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打擾了你的私人空間?你就非得去吃這個苦?”
“……”
“聽姐姐一句勸
,等下掛了電話就立刻撥通你哥的號碼,你信不信,只要你乖乖認個錯,這事兒就翻篇了。”
“我不要。”顧南湘小聲又執拗道。
“嘖。”
顧南湘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個處在叛逆期的熊孩子,旁人好說歹說苦口婆心,她固執己見不撞南牆不回頭。
可這事兒,在顧南湘這裡翻不了篇。
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顧肖要是不親自登門給她道歉,她絕對不會原諒他,並且要讓他知道,他將為自己的蠻橫行徑付出慘痛代價——他再也不會擁有一個漂亮可愛善良貼心的妹妹了!
“得了,你就作吧,我賭你堅持不了四十八小時。”
“顧南湘同學,請珍惜你有這樣一個好哥哥。”
“顧肖要是我哥,我這輩子天天給他捏肩捶背吹彩虹屁,以保我大富大貴頤養天年。”
顧南湘:“……”
太沒出息了,她不接受。
結束和梁音的這通電話,顧南湘又去看未接來電和短訊息。整整十七個小時過去了,顧肖竟然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沒發過一條資訊。
捏著手機的細白手指蜷起,顧肖……不會真的不管她了吧。
打住,顧南湘,你昨天是怎麼在那個男人面前撂下狠話的?
“我才不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少拿哥哥的姿態來教訓我,你又不是我親哥!”
“顧肖,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顧南湘,和你——顧肖,我們橋歸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