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嘲諷道:“原來傳說中的燕少主,只有這點本事?呵,哪怕用了名劍也不過如此。這身功夫莫說混跡江湖了,去富人家隨便找個護院,都比燕少主厲害許多。”
燕折風本就有些應付不來,此時聽到對方的諷刺,霎時氣焰更弱了一分。
是。
他於武學一道確實無甚天賦。
學了十多年的劍,哪怕再刻苦再用心,日日勤學苦練,仍舊沒有拿得出手的實力。後來能夠“出師”,也不過是將能學的都學了,不會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永遠無法成為比肩一代大俠的人物。
所謂的“劍法上佳”之說,不過是因為自卑而不敢認,時常自我催眠的說辭罷了;而身邊那些欲巴結他的人,只會將他往一流高手的行列裡誇,又怎麼敢對他的劍法有所置評。
因此他甚少出手。
刺客見他氣焰消了一半,心道好時機,下一招就要直取燕折風命門!
燕折風一時躲避不能,便下意識閉上了眼,還不忘護緊懷中的摺扇。
“咣噹——”
一聲巨響過後,預想之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臨。
燕折風睜開眼,卻見那刺客口中發出痛呼,手臂不自然地下垂,似乎是骨折。刺客手中的劍掉落在了地上,觀他腳邊碎了一地的釉色碎片,應該是被酒壺砸了臂膀。
燕折風似有所感,怔然抬首。
只見方柳正坐在院子的高牆之上,姿態悠閒地提著另一壺酒,背後是輝煌的燈火與澄明的缺月,絕豔的面容在夜幕中美的驚心。
他唇邊掛著淺淡的笑。
“呦,燕少主?”
似與多年前,一般無二。
太微劍
“撲通——”
“撲通——”
燕折風清楚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之聲,聲聲震人。似乎跨越了十餘年的光景,回到鶯州煙雨朦朧的季節。
那名刺客緩過骨裂的疼痛之後,抬頭左右張望,還未來得及看清來者是何人,便已經嚥了氣。
原來是方柳輕巧落地,手起劍落,抹了他的喉嚨。
刺客倒地之後,燕折風仍在出神。
方柳提醒道:“燕少主?”
燕折風這才回了神,揮去心間鼓譟之意,面上頗有些羞愧。平日總是對自己的武功誇大其詞,最後卻要再次被他所救。
“謝過方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
燕折風猶疑道:“方公子幾時來的?”
“你們打起來的時候。”
“那可有聽到……刺客所言之事?”
“什麼。”方柳故意問,“誇你劍法尚可?”
燕折風頓覺虛驚一場,連忙搖首道:“沒、沒什麼!”
他實在不願在方柳面前露短,好似自己過了這些年,仍舊無甚長進。然他只顧自己鬆了口氣,卻並未分辨出方柳語氣中的調侃意味。
方柳看向他手中之劍,目光在劍柄上凝視良久,這才聲音極輕地說道:“太微劍?”
原先離得太遠,他對那場合也無甚興趣,故而未曾全神去看,沒有發現此劍真身。此時定睛看去,才發現原來那花魁所抱之物,竟還是一柄絕世名劍。
此劍之名取自太微垣,是星象中的三垣之上垣,位於北斗之南。
太微劍原本是曾經名震一方的大俠之配劍,那大俠自稱是獨行劍客,沒有門派、沒有師承,隻手持一把劍,揚言要殺盡天下該殺之人。自那之後,無論江湖上的惡人、還是朝廷中的奸臣,只要能接近,他皆照殺不誤。
這把太微劍,從此號稱是“斬天下之惡”的名劍。
“方公子果真識得此劍?”燕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