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說明她審時度勢能屈能伸,是個聰明人。
想來即便四公主有母族外家做靠山,有那樣一位父皇在頭上壓著,便也要多些玲瓏心思,腹中有為人處世的道理。
若真能為所欲為,當初也不會被迫嫁給劉珏。
方柳和聞行道對她的身世早有預料,因此並不驚訝。
方柳:“不如坐下詳談。”
明新露便依言,坐到他們對面。
方柳動作閒適為她倒了杯茶,道:“請。”
明新露接過茶,飲下一口,眉眼見恢復了公主的貴氣與穩重,這才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如今我母子二人身陷囹圄性命難保,幸得二位大俠所救,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我便不遮遮掩掩了,正如方兩位所見,我是四公主也是逃犯,因為已經有假公主鳩佔鵲巢。”
假公主再如何易容,也沒有真公主的氣度和脾性,既然無人發現,就說明有人幫著掩蓋事實。
這人毫無疑問便是劉珏。
只不知今上是否知曉此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四公主冷聲道:“劉珏那混賬弄出一招狸貓換太子,將我逼到如此絕境,是想要我的命!”
方柳悠悠道:“兩位關係竟已惡劣至此。”
“本來還算能相安無事。”明新露冷笑,“但我前些日子找人切了他胯-下那二兩肉。”
聞言,方柳忍不住搖首輕笑,說:“四公主真性情。”
聞行道倒是沒什麼情緒,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因為劉珏本也不是朝廷中多重要的人物,是死是活無礙於他復仇的計劃。
明新露疑惑:“方公子不覺得我惡毒麼?”
她總以為,這天下的男子都是一路貨色,沉迷酒肉聲色,且總要共情於爛人。若她此番舉動教那些讀書人知曉,還不知要被說成多少迴心思歹毒、不守婦道。
“惡不惡毒。”方柳道,“那便要看對方做了何事。”
聽聞此言,明新露久久凝視方柳。若是尋常人,無論男方是對是錯,都要斥她毒婦;若是男方做錯了事,也要說她心胸狹隘,無主母氣節。
無論如何都是女子的錯,哪裡還會計較這些?
明新露心道:莫非坊間常說,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便是這般麼……
她不覺得。
更應該是遇上了善恩分明的人。
明新露心底還藏一最大的秘密,事已至此,她被逼到絕路,又對方柳好感倍增,便直接全盤托出。
她道:“今上的名聲,兩位想必也聽過。”
竟是連父皇也不叫了。
方柳:“聽過一二。”
“前些日子,今上迷上了南風。這倒沒什麼,古往今來,南風盛行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明新露眼底泛起鬱氣,“但你們可知,今上怎麼突然好了南風?”
方柳看向聞行道。
聞行道明瞭他的意思,竟像個下屬一般,不由自主替他答道:“聽過劉珏尋男子進宮。”
“呵。”明新露止不住地冷笑,“那是後來之事了。”
聽起來似乎這背後還有其他緣由,方柳來了興致:“願聞其詳。”
明新露面容仍舊端莊,眼底卻難掩噁心的神情,語氣刺諷。
“最初,是我那‘駙馬’,自薦枕蓆爬上了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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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事,明新露的鄙夷幾乎要藏不住,也不想藏。
“我早知曉今上荒唐,也知曉劉珏並非良人,但我萬萬不曾想到,一個是我父皇,一個是我丈夫,竟也會如此勾結在一起!為皇帝獻美人倒也罷了,自薦枕蓆幫對方品味南風妙處,實在令人作惡。”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