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想,邵燕不是管陳淑娜叫老闆的嗎?這稱呼一改,會不會有什麼事兒啊。
陳淑娜不耐煩地說:“等康總來了再說吧。“
邵燕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概十點鐘,康樂來了。康樂把自己的手包摔到陳淑娜桌子上。賈勇跟康樂認識有一年多的時間,康樂最怕別人說他是鄉鎮企業幹部。為了給人一種有文化,有修養的印象,他待人接物總是和顏悅色的,像個文化人。賈勇還從來沒見過他發火。
陳淑娜把康樂當個弟弟看,她沒跟康樂計較。儘管康樂往桌子上扔包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她也就瞪了康樂一眼,沒有說話。
於建學趕緊說:“別生氣,有什麼事坐下說。“
說著,於建學給康樂搬了一把椅子,招呼賈勇倒茶。
康樂氣哼哼地坐下,端起茶杯,掀起杯子蓋,喝了一大口。剛倒的開水燙得他把水噗地吐了出來,嗆得他連聲咳嗽,眼淚都流出來了。康樂放下茶杯,站起來,假裝要踢賈勇。
賈勇委屈地說:“我還沒來得及提醒您,這是今天早上新打的開水。”
康樂抹著眼淚說:“就衝這開水也能知道你回來了。你出差的時候,我來過幾次,別說開水,一口熱乎水都沒喝上。”
一個小插曲把康樂興師問罪的怒氣給洩了。
陳淑娜說:“行了,說說吧,怎麼回事?”
康樂說:“你還問我怎麼回事?你根本就沒把我的客戶當回事。”
陳淑娜不解地說:“我什麼時候不把你的客戶當回事了?”
康樂質問道:“你要是把我的客戶當回事,你為什麼不派你最得力的人去跟進這個業務?”
陳淑娜理直氣壯地說:“賈勇有事兒。他在廣交會上接了訂單要安排生產,執行合同,一直也騰不出空來。”
康樂聽不進陳淑娜的解釋,一個勁地搖頭擺手。陳淑娜看著康樂不跟她講理的樣子,又急又氣,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於建學說:“真是這麼回事。你當時在廣交會也看到了。一個日本客戶下了瑪瑙繩墜訂單,一個德國客戶下了羊脂玉佛造像加工訂單。這一件一件的事,回來都得落實呀。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啊。”
康樂說:“我知道這兩個單子的利潤很厚,但是那畢竟是工藝品訂單。有一單做一單的事。我的客戶是做日用陶瓷的。陶瓷是大宗消費品,是能上量的。”
康樂氣憤地對陳淑娜說:“這是常年的生意,一年幾十個貨櫃的生意。你就這麼不當回事。你口口聲聲說,咱們要業務轉型,不能光盯著工藝品業務。好不容易有機會轉型到消費品上了。你可到好。你看看,你給我派了個什麼樣的外貿員。”
於建學說:“你彆著急。你在,邵燕也在,咱們把事情捋一捋,來龍去脈到底是怎麼回事,別有什麼誤會在裡面。”
康樂強忍著怒氣說:“這屆廣交會,一直是賈勇在跟我聯絡,幫著我組織展品。廣交會上,我跟賈勇說過,我找了一個巴西客戶,中國臺灣人,在巴西聖保羅做陶瓷生意。
“我想讓賈勇像做瑪瑙繩墜和羊脂玉佛造像那樣,把這個巴西客戶的陶瓷訂單,就當是你們華藝公司在廣交會自己談的業務,一併接過去,做好訂單的執行。
“我沒想到,你們把邵燕安排過來執行陶瓷訂單。我跟邵燕不熟悉,我問過陳淑娜,為什麼不讓賈勇接手,陳淑娜跟我說,要給邵燕一個鍛鍊機會,邵燕是江西景德鎮人,在當地的情況熟悉,業務上手快。
“我覺得,用什麼人是你們華藝公司的事,我也不便多發表意見。既然你們覺得邵燕成,那就這麼著吧。
“業務流程是我親自跟邵燕交待的。我反覆叮囑邵燕說,我那個料器廠要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