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田說:“就從他們兩個同齡人的對比就能看出來,人真不是努力就能有好結果的。老周肯定比我們領導吃的苦多,乾的更辛苦,更努力。可他過的什麼日子,住的什麼地方?”
賈勇問:“你們領導怎麼會有那麼多房子?”
方田說:“他以前在部機關工作,政企分開的時候,別人不願意離開政府機關,他主動要求到公司工作。據說當時部機關房子富裕,為了補償離開機關的人,部機關給公司撥了一批房子。公司人少房多,他就藉機會佔了好幾套房子。”
賈勇問:“他這麼幹,不怕有人查他嗎?”
方田又羨慕又佩服地說:“查什麼啊?人家又不是白佔。他聰明就聰明在這個地方。這些房子他都按賣給內部職工的優惠價交了購房款。系統外的人享受不到,系統內的人,大多數沒有那個眼光。自己有現成的房子住著,誰也不願意多掏一分錢再去買房子。說起來,他不過是用了其他同事買‘房改房’的資格,多買了幾套房子而已。”
賈勇酸酸地說:“我覺得這是個事兒。他憑什麼占人家買‘房改房’的資格?!”
方田晃了一下她挽著的賈勇的胳膊說:“機構改革,我們公司原來的上級主管部門跟其他機構合併了。又是以人家機構為主,瞭解這些情況的原來上級主管部門管分房的人靠邊站了。新官不理舊賬。倒不是新官不想理舊賬,是理也理不清。佔便宜的人都是這麼悶聲發大財的。哪兒有像老周這樣,到處吵吵自己是個外商。他算什麼外商啊,兜比臉都乾淨。”
賈勇想起一件事。有一次,他聽季總和師父陳淑娜在辦公室裡聊天。陳淑娜說,周宇是集團辦公室主任,個人條件這麼好,老拖著不結婚,是不是因為沒有房子啊?公司是不是應該給人家考慮一下啊?
賈勇記得,季總當時為難地說,現在好多單位給職工建宿舍,要麼是有錢,要麼是有地,這兩樣,華藝公司都沒有。買商品房的話,現在東四環外的商品房都四、五千一平方米了。不是不想給周宇解決住房問題,是解決不起啊。
賈勇回憶著季總為難的樣子,心情沉重地說:“你們領導的發家史都講給你聽。你跟你們領導走的夠近的啊。”
方田愣了一下,笑著岔開話題說:“有一次,老周請我喝咖啡。跟我吹噓巴西的咖啡如何正宗。問我想不想去巴西生活。真可笑。你知道現在人家管老周這種出國的人叫什麼嗎?洋插隊。
“老周在國內插過隊,現在又來個洋插隊。其實,他在國外生活得很辛苦。他在巴西的日子也是有今天沒明天。就跟拉活兒的計程車司機一樣,睜開眼就是房租水電開銷,沒有一天敢休息的。
“老周跟我說,巴西風景如畫,是歐美人度假的天堂。那裡就是天堂,也不是老周的天堂。我看老週一天的假也不敢休。”
賈勇問:“你們領導怎麼看老周?”
方田說:“跟我的看法差不多。”
賈勇說:“你們公司是做農產品的,其實沒必要跟老周合作。你們領導為什麼這麼幫老周的忙?”
方田說:“還不是我們領導去巴西考察的時候,老周陪他玩好了嗎。老周特別善於抓住出國考察的男領導們的軟肋。他帶我們領導去的那些地方都是見不得光的地方。”
賈勇問:“你怎麼知道。”
方田說:“嗨,我們領導給我看了一些他們在國外的照片。”
賈勇吃驚地問:“這種照片你們領導也拿給你看?他什麼居心啊?”
方田雙手拉了賈勇一下,順勢倒在賈勇懷裡說:“一個成熟男人是什麼居心你不知道啊?”
賈勇摟著方田,一隻手不自覺地伸到兜裡,摸到了老周給他的那串鑰匙。他看了看房間中的那張罩著白布單的床,心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