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建學說:“這回和香港投資商簽署的協議文字,還是上回給咱們審羊脂玉佛造像合同的那個女律師準備的。要價更高。礦石業務的毛利潤空間大,咱們也不願意再跟她糾纏,就按她的意思辦了,也省得她再給咱們找麻煩。”
於建學志得意滿地說:“當初,要上鉛鋅礦這個專案的時候,華藝國貿裡還有不少反對的聲音呢。也就一年多的時間,風向就變了。現在總經理辦公會上,大家異口同聲支援這個專案。再沒有人說,華藝公司沒有做採掘業的經驗,這個專案不能投,風險高這種話了。”
賈勇回憶著於建學的話,更想知道康樂是怎麼看這個專案的,他問李思揚:“李哥,您就別等著我請教康總了。您可是康總的老闆,您就給我講講唄?”
李思揚笑著說:“別瞎扯,我是他的什麼老闆,他讓我當法人代表,就是讓我給他在關鍵時候扛事兒呢!康樂那一點兒小九九,還能糊弄我?”
賈勇低聲下氣地求李思揚說:“有些事,康總也是局中人,不一定有您看得清楚,您給我講講。”
李思揚不再推辭,說:“康樂說,陳淑娜、於建學和王晗都是生意人,他們琢磨的是,一買一賣,能掙多少錢。他們沒有組織工人,買原材料,設計產品,生產產品,最後銷售產品,這些做工廠的經驗,他們不是企業家。他們把開礦山辦企業這件事想得簡單了。
“康樂說,他們覺得鄉鎮企業都能搞小煤窯,他們怎麼就不能開礦山呢?他們這麼想,就把他們的管理水平侷限在農村小煤窯的水平上了。
“康樂估計,就他們現在的這股幹勁,礦是能夠挖出來的。皆大歡喜。然後呢,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最後是什麼結局不好說了。”
康樂的幾句話,好像就描畫出了華藝國貿鉛鋅礦專案公司很不樂觀的未來。賈勇的主要工作雖然不在這個專案上,但這個專案畢竟跟華藝國貿息息相關,聽得賈勇不免有些擔憂。
賈勇含含糊糊地問:“康總算得靠譜嗎?”
李思揚很有信心地說:“我覺得他說得靠譜。”
李思揚給康樂開車的時間不短了。康樂和陳淑娜、於建學、王晗相處的這些年,李思揚都在旁邊看著。他雖然不說話,康樂跟他們說過些什麼,他可都聽見了。
李思揚生怕賈勇不明白他的意思,解釋說:“剛開始創業的時候,他們把他們之間那些唧唧歪歪的事就放下了。等這個礦看到點東西了。他們就想起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了。”
賈勇說:“都合作這麼些年了。還誰不知道誰啊,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李思揚說:“不可能放下。誰能放下?那得是聖人才能放下。”
賈勇說:“都不是什麼上臺面的大事兒。”
李思揚嘿嘿一笑說:“你甭替你這些師父們遮掩了。他們那些事,你未必有我清楚呢。小於跟陳淑娜的關係你肯定知道,不用說了。人家倆從外貿中專就是同學了。多少年的關係了。陳淑娜在原來公司的時候,有人打她的小報告,公司找小於核實材料,小於一言不發,擺明了要跟陳淑娜同進退。
“陳淑娜很感激小於,說她和小於是過命的交情。雖然話說得有點過了,但陳淑娜重情義不假。在原來跟我們做業務的這些外貿公司外貿員裡,要說有情有義,陳淑娜算一號人物。”
賈勇說:“他們說我師父在原來公司掙了大錢,靠譜嗎?”
李思揚又嘿嘿一笑說:“掙了大錢還在你們公司忙活嗎?她想的比較長遠,拆東牆補西牆,掙了錢也都用在打點關係上了。王晗是陳淑娜的師傅。陳淑娜剛到外貿公司上班的時候,用她發的第一個月工資,請王晗吃飯。一分不留。王晗覺得這小姑娘可以,有魄力,後來一直關照陳淑娜。
“王晗去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