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他,你是那誰?”
李紅旗晃晃,拍彈著身上的泥,想起了這個人,就是那個胖子給他唱《我想有個她》,他一直襬手。
“我聽人說:老臘肉住這兒,今個兒我來碰碰運氣,好久沒有看見了!也是!問你還不如問牆呢!看來傳說有誤,你住這兒?”
李紅旗搖頭:這孫子膽夠肥的,敢跑到這兒找人!他上嘴唇咬著下嘴唇。
“兄弟,走啦!不在這兒耽誤功夫了!再見!”胖子靈巧地走了。
冬天無風無霜,太陽撐開了臉,給他這樣殘疾人一絲絲冒傻氣的活路,今天不是星期天呀?他去掏手機,李文棋咋又不上班了?他皺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有什麼用?這個家究竟能靠何人?心酸哪,更心疼哪!學學上不好,班班又上得吊兒郎當,這世界怎麼啦?這會兒又上哪兒轉頭魂?這也是家?他這杆紅旗終於倒了,為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給自己貼金幹嘛?我能算木,不能算秀,那……那究竟算個啥嗎?程春鳴這狗東西,吃你一頓糟心飯,被熊個炭筒似的,當初如果沒有我力排眾議,你能娶我二姐?全是白眼狼,你那嗆人的話什麼意思?我自己不倒,沒人打得倒我!放屁!如果沒有李子北,我組長幹好好的,能到哪兒去?我不服!他很少抽菸,這回猛吸,抽到咳嗽,活慘了,心就瞎了,前往心的通道就被堵了,就算你說的是狗屁忠言,還是他媽詐刺逆耳!我不聽!他竟兩手捂在耳朵上,手一抬一抬。
“你幹甚?”嵇氏看出他排斥,“學小時候‘嗚哇~嗚哇~!?”
李紅旗人多時自卑,話說不清楚,是他最大苦惱,能聽不能與人交流,就像一泓春水,淌得進來,流不出去,是一汪死水,死水久了會臭,所以古語有: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種苦惱,經常讓他啞口無言,所以兒子老婆不拿他當根蔥,不能將紅旗扛起,別人就往小了瞧你,你是螞蟻!你是飛蟲!極度沮喪的李紅旗,悶頭按酒喝,喝著喝著,把眼淚喝出來了。
“你怎地?”嵇氏不解。
“他就那慫樣子!裝什麼老可憐?天塌有地等著,該死屌朝上,想恁多有啥用!二姑爺,讓他自嗨去吧,那點兒委屈,跟尿液似,有啥悲傷的?鬥得過鬥,鬥不過慫,天地規律,喝!”李文棋倒是看開,“不跟你喝了!”酒杯卻在李紅旗酒杯上碰,“天地間大人物都如此,更何況你我一介草民?技不如人,那沒辦法!人家鑽了幾十年書,那幾十年你幹什麼啦?慾望燃燒成火,在錢堆裡、在女人窩裡穿梭,能不失敗嗎?這不丟人,這不是運氣問題,是能力問題!”滋溜一口,酒就下肚了。
時間如水一樣流失,生活還是那樣繼續,人心在晝夜翻轉裡擰巴,世界在頹廢,2024年就要過去了,這一年許多人活得一步三嘆,浮躁的風揚著硝煙在瀰漫,鍾吾的天氣,以格外晴好的面孔示人,尤其是最後這幾天,難道世界正在如人們希望的那樣,往好裡變?這只是人們的一廂情願,青面獠牙的猙獰,正踩著舞蹈的步子,以冷嘲熱諷的面龐,往我們急急趕來,羅修德在他的《人生的預測》裡說:龍年的災難,將在蛇年達到頂峰!如果是這樣,接下來的2025年,會更加撕裂,它是蛇年,有人要祈福,就算你跪下來,以最虔誠的態度來禱告,都無法拯救世界,它不再欣欣向榮!暴風雨就要來了,雪雨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一九天裡,我們不要被這種表象蠱惑。
有人跌倒了,有人趴起來了,更有人躺下了,與這個世界揮手作別,在這個撕裂的世界,我們難以獨善其身,亂相如同天上翻拱的雲,詭譎雲波,有人在哀求,有人在揮刀,更多的人迷茫,世界無正義,個人的興衰與榮辱,就是屁一樣的存在,曾經的四十多年的日新月異,正在讓一些人膨脹,他們以為一切照舊,但生活正在用鮮活的例子警示我們:泰來正走否極!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