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天不好,北京的天也是陰著。
朱厚照的身體康復後,很快便恢復乾清宮議事,所幸告病幾日,並未發生什麼事。
在暖閣裡,朱厚照懶洋洋的坐在御榻上,仍是內閣坐著,司禮監站著。
“朕這些日子休息了,國事還賴諸位,辛苦各位先生了。”朱厚照道。
楊廷和略微欠了身子道:“為君分憂,本臣等的職分,不敢言辭辛苦。”見朱厚照看著題本,又道:“啟奏陛下,鈔關一事,自弘治至今沿用御令並無差錯,如今萬壽聖節已過,臣請從前例,鈔關仍歸太倉。”
朱厚照就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但是萬壽聖節年年有啊。”
楊廷和、蔣冕、毛紀還好,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毛澄見此瞠目結舌,心想:“現在皇帝都那麼厚顏無恥了嗎?”
楊廷和道:“那時再送內帑不遲。”
朱厚照接著說道:“話雖如此不錯,朕覺著,鈔關先歸內帑比較好吧。”
朱厚照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的小白了,這些日子處理朝政再加上自己生病這些日子又餓補了些只是,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了,大明可不像後世所傳沒錢,有錢著嘞。
君不見只看到太倉庫每年進三四百萬兩就真以為大明朝沒錢了,太倉庫只是戶部的銀庫。其他衙門也有自己的銀庫,因而除了戶部的太倉庫之外,兵部太僕寺常盈庫,工部節慎庫,光祿寺銀庫,還有什麼甲子庫、乙字型檔等等,統稱國庫,皇帝自己的內承運庫也就是內帑不算。
為什麼外朝都對內帑的存銀有個大概瞭解呢?因為戶部有檢視的權利,這就是制衡!如果只讓太監管,估計錢早花完了。
蔣冕說道:“啟奏陛下,內帑用錢本有皇店、皇莊支撐,如今再用鈔關,陛下,臣民如何看待啊。”
朱厚照雖然把自己的皇莊清退了,但是老祖宗們的皇莊沒有清退。其實這是魏彬的騷操作,傳旨的時候特意強調了“朕登基所劃之皇莊。”
朱厚照聞言端坐了身體,他如何不知蔣冕話裡的意思,皇帝你要點臉吧。
但是蔣冕說的不無道理,你總不能清退了皇莊,又打起了鈔關的主意吧。
正在猶豫要不要鬆口或者劃分一下的時候,劉全忠進來跪下說道:“啟奏萬歲爺,廣東的奏報,走的加急。”說著雙手呈上奏本。
朱厚照接過奏本,見是張嵿的奏本,便開啟看了起來。看完了之後又合上了奏本,說了一句:“鈔關一事再議。”
話音剛落,內閣眾人皆面露吃驚之色,這是鐵了心的要搶了。
只見朱厚照說道:“兩廣總督張嵿的急奏。諸位先生看看。”
楊廷和首先接過奏本,看完之後,又遞給其他人。
待眾人一一看過後,朱厚照說道:“想不到佛朗機其勢如此強大,諸位先生,張嵿所奏如何?”
原來張嵿奏報,廣東按察使兼海道使汪鋐乘船見強番佛朗機駕船在海已經成為大患,佛郎機人的船用夾板長十丈,闊三丈,兩旁駕櫓四十餘枝,周圍放置銃三十餘管,船底尖而面平,不害怕風浪,人站立的地方用板遮擋,所以也不害怕矢石,毎船可乘二百人撐駕櫓多而人眾,即使海上無風也可以疾走,用銃發彈,彈子如落雨,所向無敵,號曰蜈蚣船。
其銃管用銅鑄造大者一千餘斤,中者五百斤,小者一百五十斤,毎銃一管,用提銃四把大小,其銃管以鐵為之銃彈,內用鐵,外用鉛。大者八斤其火藥製法與中國並不一樣。其銃發射,可去百餘丈,木石犯之皆碎。
汪鋐訪據東莞縣白沙巡檢司巡檢何儒,稱其上年因委抽分曾到佛朗機船,見有中國人楊三戴明,談話間知道他們年久投在佛朗機國,都知道造船、鑄銃及置火藥之法,臣即令汪鋐與何儒秘密遣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