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這幾日心神不寧,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那份來自河南布政使司衙門的奏本。他做什麼事都顯得心不在焉,彷彿整個人都被那份奏本所牽引。劉全忠一眼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中默默記下了這一切。
一方面,劉全忠與乾清宮的管事太監們密切商議,決定加強對宮女和火者的管理,以免出現差錯,惹得主子不快;另一方面,他也在暗自籌劃,設法讓朱厚照重拾歡笑。劉全忠心中明白,只有讓朱厚照的心情好轉,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煩和波折。
於是他趁著朱厚照用完膳後的間隙,請移駕西苑。
朱厚照聞言道:“你這奴婢在幹什麼?”
劉全忠道:“萬歲爺,奴婢瞧您這幾日都悶悶不樂,想著就是鐵打的人也得有休閒之法,趁著天還算太熱,於是就斗膽,請萬歲爺移駕西苑,住上一段時間。”
朱厚照聞言道:“你有心了,朕心裡有事,就是去了也不大能散了心,解了悶。”
劉全忠道:“主子,這怎麼能行?您總這樣,身子怎麼能受得了?”
朱厚照笑道:“你懂個什麼?”
主僕二人正說著,來了一個小太監道:“萬歲爺,吏部尚書求見。”
朱厚照道:“傳。”
不一會兒王瓊進了殿來,見朱厚照坐在御榻上,便跪下行禮。
朱厚照見此道:“平身。”待王瓊謝恩起身,朱厚照接著道:“什麼事?”
王瓊道:“歸德府出事了。”
朱厚照聞言忙問道:“詳細說。”
王瓊道:“歸德報夏邑知縣張璁原先奉旨頒行鄉約,為了‘省議論’敬將縣中潑皮、無賴、遊手好閒者鎖拿後關進了牢裡。誰知有一個約五十歲的老潑皮,名喚鐵二的,枷死了牢房裡,傳了出去,鐵二家裡知道鬧將起來,糾集一二十人,將縣衙門圍的水洩不通,口口聲聲只要說法,當時張璁正在鄉里聞言大驚,便連忙回了縣衙,細細追問起來,才知道是是牢房頭索要財物,鐵二渾人一個,如何肯給,牢頭就上了枷,不知為何,就死在牢裡。”
朱厚照聞言氣的拍桌,生氣道:“這張璁如何這般做事!”
王瓊聞言心中暗道:“這是要舍了張璁不成。”於是道:“啟奏陛下,張璁也是好心,怕這些人造謠生事,所以才將人拘到了牢裡。”
朱厚照冷哼一聲道:“你不用替他說話,他堂堂一縣之主,百姓的父母官,這些潑皮、無賴身上犯的事還少麼?隨便找找估計都夠得上判刑的,他完全可以張貼布告,讓百姓狀告這些人,按律判刑就行,他無端拘人為先,又約束不了下面的人,致人死亡,也忒粗心。”
說完看著王瓊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瓊道:“回稟陛下,縣中的主薄、典史都出面安撫眾人,說了不少好話,這些人才散了去,張璁便將事情前因後果寫了貼子,遞到了按察使司。按察使司不敢擅自做專,本來要寫貼遞到刑部,遞貼的人糊塗,送到了吏部,臣從部裡出來,巧了遇見,於是連忙進宮稟報。”
朱厚照聞言冷冷地盯著王瓊,心中罵道:“做局,做到我頭上了。”但是語言還算溫和,道:“這麼巧?”
王瓊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一時大意竟然沒有細細分析,就倉促進宮,如今惹了皇帝的懷疑。就想著如何解釋清楚。
朱厚照看著他糾結的樣子便猜了出來王瓊也是被算計進來了。於是又問道:“這河南按察使是何人?”
王瓊道:“陳鳳梧。”
朱厚照又問道:“你知道他嗎?”
王瓊如何不知他,於是便老實答道:“回稟陛下,陳鳳梧,字文鳴,號靜齋,江西泰和人,祖籍江蘇南京,弘治九年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現年四十七歲。弘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