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楊廷和之後,朱厚照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一旁恭立著的張大順身上,然後開口說道:“榮王下了學,讓嚴師傅來這裡一趟。順便叫幾個火者從箱子裡拿著幾匹留下未入倉的布匹送到嚴師傅家裡去。”
張大順聞言便出去去榮王那裡吩咐去了。
就在此時,一直候在門外的劉全忠快步走進屋內,來到朱厚照面前恭敬地稟報說:“主子爺爺,慶陽伯來了。”
朱厚照笑道:“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功夫,大概是軍中也待的時間長了,只見夏臣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房間,先是對著朱厚照行了個大禮參拜完畢,接著朱厚照微笑著發問:“有什麼事?”
夏臣道:“陛下,臣是為了勇士營一事來的。”
聽到這話,朱厚照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找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然後又追問道:“有本子嗎?”
夏臣這才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心翼翼地遞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朱厚照接過奏本,便聽到夏臣道:“臣前些時候因御馬監勇士營中隨駕官勇士的馬匹數量不足,打算到太僕寺調馬過來。被兵部知道後,兵部言:本部兌過的馬匹,足以供軍隊使用,難以再給。臣考慮著年關將近,馬上就要祭祀天地宗廟,臣乞將順天府所屬寄養者挨次選五百匹暫借給勇士營。來年再還給他們就行了。”
朱厚照邊聽邊看,邊看邊想,待夏臣說完,就問道:“張忠在幹什麼?”
夏臣笑道:“他現在不是提督了團營,抽不開身,於是臣就單獨上奏了。”
朱厚照撇撇嘴道:“這是出力不討好的差,交給你這個朕的小舅子來說,他免了一頓訓斥,什麼抽不開身,分明是躲著去了,你挑選了馬匹,兵部在這個裁選京營的關鍵點上,肯定不願意,你舒服了,他們怎麼過年?這幾年各營中倒斃和缺失的馬匹都成了一筆糊塗賬,這個佔個便宜,那個撈點好處,這查起來了,賬還抹不平,怎麼好借給你?”
夏臣道:“那臣就收回奏請。”
朱厚照更是笑道:“瞧,我白說了不成?你沒馬,到時候朕不去祭祀,少不了要遣勳貴親戚去,他們見你準備不足,看你是皇后的弟弟,不敢難為你,編排你還是可以的,大概就說,小舅子怎麼樣?連個祭祀的準備不好,扶不上的阿斗。”
夏臣聞言臉色一紅,道:“那怎麼辦?”
朱厚照道:“朕給你敕書,按照你的意思去挑馬,但不能任情選擇。”
夏臣道:“臣知道。”
朱厚照笑道:“他們想平賬,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於是對著陳敬道:“給太僕寺也送去一條子去,告訴他們有各營倒失者,太僕寺要追賠,勿要姑息以致損耗。”
陳敬連忙躬身道:“奴婢記著了。”
朱厚照見夏臣就要行禮便走,於是道:“那麼急幹什麼?”
夏臣道:“臣沒事就回去了。”
朱厚照笑道:“我再問你兩件事。”夏臣聞言便道:“請陛下吩咐。”
朱厚照道:“我且問你,勇士營你管著這些日子,如何了?”
夏臣道:“臣也是邊摸索邊練著。按照舊制,勇士四衛營騰驤左等四衛勇士軍人餘丁別為一營,從御馬監官提督操練。其坐營等官,並於四衛指揮等官內推選。臣蒙陛下拔擢,暫管營事,朝廷有制,洪武六年定教練軍士律。凡騎卒必善馳射及槍刀,步兵必善弓弩及槍。凡射,十二箭內六箭遠可到、近可中者為試中。遠可到,將士以一百六十步,軍士以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以五十步。凡射弩,每用十二箭,內五箭遠可到。蹶張以八十步,劃車以六十步。凡用槍,以進退習熟為試中。臣依照祖製為法裁汰老弱,如今營中軍士概四千二百一十八人。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