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侍衛進來道:“啟奏陛下,成國公府送來帖子,昨夜中軍都督府帶俸太子太傅、成國公朱輔卒了。”
朱厚照聞言接過帖子只是深深地了嘆口氣後說了句知道了,便再無其他。
王瓚道:“陛下節哀。”
朱厚照心中對朱輔去世並無什麼,而是心中另有打算,於是道:“朱輔以弘治九年嗣爵,推守備南京。後乞養母回京,歷掌左中二都督府事,提督三千營操練。朕記得正德十一年韃虜自羊口入,其奉朕命佩平胡將軍印,充總兵官,率師御之,正德十二年再次擔任南京守備,時寧藩作亂,有守禦功。十六年,因疾還京。”
王瓚道:“國之干城。”心中卻飛速的計較著皇帝說著他履歷的目的。
朱厚照接著道:“陳敬。”
陳敬道:“奴婢在。”
朱厚照接著道:“告訴內閣及五軍都督府,今日御前會議暫罷。”
陳敬道:“奴婢這就去說與內閣及五軍都督府。”
王瓚聞言心中暗道:“陛下久不早朝,這是要罷御前會議以示輟朝一日了。”於是道:“陛下,輔位上公,但穿衣吃飯都很素雅,喜歡吟詩誦讀,有儒者的風範。臣請陛下降旨禮部,議諡,賜祭。”
朱厚照道:“這是自然。追贈太傅。諡號要趕快。”
王瓚道:“是。”
朱厚照接著道:“其子御前侍衛朱鳳,身板、武藝是極好的。”
王瓚立於一邊豎起耳朵仔細地的聽著皇帝的話。心中卻是暗道:“莫非要將這爵位冠帶交給朱鳳不成?那朱輔的長子怎麼辦?”
朱厚照看著王瓚躬身不語,又看了眼陳敬,陳敬道:“是啊,任勞任怨,宿衛宮廷,從無紕漏。司禮監的那麼多人誰不佩服?”
王瓚道:“臣也有所耳聞。”抬眼稍微看了一眼皇帝后,接著道:“唉,可惜。”
朱厚照問道:“可惜什麼?”
王瓚道:“成公仙逝,長子朱麟多病,次子朱鳳恐怕也經受不住打擊啊。”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陳敬立於一旁暗道:“要不說你們這群文官一肚子壞水兒,這分明是告訴陛下要熬死朱麟。還有剛剛說什麼朱輔有儒者風範,這分明是明著抬,暗著貶啊。”
王瓚於是就要行禮告退,朱厚照卻攔著道:“這是巡撫雲南都御史王啟條奏處置土官事宜,你看看。”說著從御案上取一奏本遞於王瓚,王瓚接過奏本細細看過又合上雙手奉還道:“未知聖意如何?”
朱厚照道:“這原本是要召內閣相詢,正巧你今日在此,此事雖系吏部,但畢竟牽涉土官,你也是國家大臣,所以想聽聽你的意思。”
王瓚壓著內心的狂喜道:“臣遵旨。”接著腹中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啟奏陛下,王啟奏請朝廷下令今後土官應襲替者,該管府州縣並守巡官即為勘明,具呈撫按批送三司,比冊相同,免其參駁。臣認為可行,但是他說除了雜職官員以及由婦人代為奏請襲替之事,以外那些品官衙門設定在腹裡內地,並且當地安寧平靜的,依舊前往吏部襲職替職,都免去繳納穀物的規定。臣不能苟同,土官繳納貢物,以示臣服,自古皆然。如果真的因道路阻塞,可以先欠著,日後一起上繳才是,怎麼能免除了?”
朱厚照端過茶碗,吃了口茶道:“你接著說。”然後又對劉全忠道:“給王卿端一碗來。”
王瓚謝過恩,接著道:“還有那些土官六品以下官員當中有貧困的人,聽憑其所屬的主管官員審查核實後酌量減免賦稅等。臣認為也不妥。其餘的臣認為尚可。”
朱厚照道:“雲南地處偏遠,情形複雜,自太祖高皇帝開始就是流土雜治,然土官多有不識教化,屢屢陽奉陰違,這非長久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