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國福電話的,不止是李秀冰,還有李秀城。
“回家過年”這句話,是李秀城生平第一次聽李國福這樣說,以至於她拿著電話,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李國福結束通話電話,李秀城還怔在那裡。
距離上次回家過年,已經經過了那麼多年,似乎滄海都已變成了桑田。
隨著聽筒裡不斷響起的“嘟嘟”聲,李秀城的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她緩緩地放下電話,然後慢慢地蹲下來,倚靠著牆壁,像是一個小孩子般,抱住了自己的雙膝。
“媽媽?”已經九歲了的越越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李秀城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她匆匆地奔過來,張開小小的雙手抱住了李秀城。
“媽媽你怎麼了?”
李秀城的身體微微震了一震。
她同樣伸出手臂,將越越抱住了。
小小的柔軟的身體,卻似乎蘊含了巨大的力量,將李秀城的心都溫暖了。
“越越,我們回家吧,好不好?”她問。
越越覺得很奇怪:“這不就是我們的家嗎?”
李秀城將頭埋進越越小小的肩膀之中,用極為輕柔的聲音說:“媽媽帶你回媽媽的家,哈爾濱。”
哈爾濱……
這個詞對於越越來說,一直是存在在新聞和大人們談論之中的,頗有幾分陌生。
李秀城輕輕地鬆開越越,面帶笑容:“媽媽帶你去玩雪,看冰燈,吃真正的鍋包肉,好不好?”
聽說能玩雪,越越可高興壞了,她笑著拍起了手:“好!越越要推雪人,滾雪球!”
李秀城欣然點頭:“好。”
李秀城要帶越越回哈爾濱的事情,遭到了於榮華的強烈反對。
“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家一個親戚,連你爸爸媽媽都沒有露面哎!現在要你們回家過年?上次你妹妹結婚,就沒少花錢吧?結果回來青書胃都喝酒喝壞了,養了大半個月哎!”
晚餐時候,於榮華忿忿不平地說道。
李秀城淡淡地看了一眼於榮華,起初的時候,李秀城還會跟於榮華爭論上幾句,但現在,她壓根就不想理她。
看向了坐在一旁正在喝著小酒的秦青書,李秀城問:“你跟不跟我回去?你不回,我就自己帶越越回。”
於榮華立刻將警醒的目光投向了兒子:“多一個人多一份機票錢哎!”
又到了表態的時候了。
只要這對婆媳發生爭執,就一定會逼著秦青書表態,秦青書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放下酒杯,頂著於榮華刀子一樣的目光,對李秀城點了點頭:“一起回去吧。”
李秀城微微一笑,轉身進屋去收拾行李了。
於榮華氣得伸手去點秦青書的腦門:“你腦子鏽逗了你哎!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壓根就沒收到過他們家一分一毫,連個問候電話都沒打過。事出無常必有妖!”
秦青書拂開了母親的手:“有多少妖,秀城一個人也能鎮住了,我陪著就行。”
於榮華簡直怒不可遏,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看越覺得窩囊。
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太要強,事事給兒子安排好,以至於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事事都聽李秀城的。
秦青書這輩子唯一有主見的事情,就是娶李秀城這件事情,結果一切都如於榮華所料,李秀城太有主見,秦青書越來越像家裡的一個擺設。
能賺工資的擺設。
而且就連這工資,都是李秀城幫他籌劃提升的。
於榮華覺得這個家的天花板都是低的,低得她透不過氣。
李秀間是唯一一個沒有接到電話,通知他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