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之極,想說的本是“好成全你奇功一件。”眼角瞥了張丹楓一下,忽見他衣裳染血,滿面焦急的神色,卻不似假冒得來,這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只聽得張丹楓又道:“我在村外十餘里地,碰見官軍,我仗著快馬,斫了兩人,搶回來給你報信。”
忽地裡“蓬”的一聲,“火神彈”郝寶椿人未躍出,暗器先發,一支蛇焰箭挾著一溜藍火,向張丹楓劈面射來,說時遲,那時快,門內群雄,一湧而出,飲馬川的藍寨主首先發話道:“好小子,你當我們是三尺孩童,任由你戲耍麼?”不由得張丹楓分辨,已有四五個人上前動手,綠林群豪紛紛喝罵:“好小子,花言巧語騙得誰來?”“先把他宰了再殺官兵!”“想一網打盡,可沒那麼容易!”雖眾口異詞,卻都是認定張丹楓與官軍一路,上前動手的越來越多竟把張丹楓圍在核心,劍氣刀光,不分皂白,紛紛向張丹楓身上招呼!
只聽得叮噹數聲近身的幾口兵刃已給張丹楓的寶劍削斷,周山民一推雲蕾叫道:“快快上前,用你的寶劍對付他!”雲蕾身不由己,拔出寶劍,闖入人叢。只見張丹楓白衣飄飄,在刀槍劍戟叢中,東竄西閃,高聲叫道:“你們看我那匹寶馬,若然我是官軍內應肯讓它如此受傷麼?”那匹“照夜獅子馬”臂上中了兩箭,還插在那裡,想是被官軍追趕時放箭所射,武林之士最愛寶劍名馬,更何況這匹並世無二的“照夜獅子馬”呢?將心比心,張丹楓自當是愛如性命,而今為了趕著回來報信,竟無暇替寶馬拔箭療傷,圍攻的群雄有一半已放鬆了手。
“火神彈”郝寶椿叫道:“焉知這是不是苦肉之計?”仍然揮鞭猛進,只聽得“喀嚓”一聲,鞭梢又被寶劍削去一段,周山民叫道:“快上!”雲蕾一劍奔前迎面一招“玉女投梭”張丹楓面色蒼白,並不還招,身形一個盤旋,閃了開去。郝寶椿見他如此,越發認定他是膽怯情虛,揮舞鋼鞭,上打“雪花蓋頂”,下打“枯樹盤根”,只聽得又是“喀嚓”一聲,張丹楓寶劍略揮,竟把鋼鞭從中截斷,剩下半截,舞弄不得。雲蕾如醉如狂,手指抖索,青冥劍揚空一閃,欲刺不刺。只聽得張丹楓大叫道:“火已燃眉了,你們還不快快逃跑,與我糾纏作甚?”藍寨主喝道:“呸,你想拿官軍嚇唬老子?咱們都是在官軍的刀槍下長大的!”把手一揮,又率群雄圍上。
張丹楓長劍一展,劃了一道圓孤,擋著群雄兵刃,高聲叫道:“這是從京城來的錦衣衛,你當是普通的官軍麼?看相子只怕是京師的三大高手,全都來了!”錦衣衛指揮張風府,御前侍衛樊忠,內廷衛士貫仲,這三人以前都是武林人物,身手非凡天下聞名,合稱京師三大高手。群雄聽了不覺都是一怔,這時那匹白馬正在負痛長嘶,被潮音和尚的禪杖隔住,衝不過來。畢道凡心中想道:“這白馬神駿非常,快逾追風,竟然也中敵人兩箭,能射傷這匹白馬的人,即非三大高手,也是非常人物,這書生所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聽得張丹楓叫道:“錦衣衛的後面還有大隊的御林軍,若說只是捕捉畢爺一人,何須用這許多人馬?若然御林軍分兵去襲各位的山寨各位不在,如何應付?”此言一出,綠林群雄更是聳然動容,有一小半已爭急上馬,匆匆向畢道凡拱手告辭,馳歸山寨。
周山民大怒叫道:“好個奸賊,危言恫嚇,你又不是御林軍的指揮,如何知道他們用兵之計?除非你就是與他們合謀之人!”張丹楓仰天哈哈一笑,隨手一招“八方風雨”,長劍一揮,盪開了藍天石、郝寶椿與周山民等人的兵器,大笑說道:“枉你爹爹曾是邊關名將,你即未讀過兵書,也當知道一點兵法,為將之道,當知料敵察勢,固己防人,最不濟也當知道權衡輕重。即算我是你所說的‘奸賊’,試問大敵當前,你們為我一人而冒基業毀滅之險,這不是愚笨之極嗎?”不待張丹楓說完,圍攻的群豪又有一半散去,周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