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著林慕沅，&ldo;難道你要這樣子去廟見，然後回來接見命婦？&rdo;

林慕沅無言以對，顯然不可能，她動一動都難受，別說大老遠跑去太廟，晚上還有宴席。

周啟庭徑直對掌燈進來的太監道：&ldo;去把太醫院當值的叫來。&rdo;

太監稱諾，目不斜視地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監去跑腿，自己請安後服侍周啟庭起身。

一揮手，便有宮女端著衣衫冠飾魚貫而來，井井有條。林慕沅興味盎然地看著這一幕。其實，這應該算是總管大人對她發出的第一個下馬威吧，當著她的面指揮清寧宮的侍女，剛才的請安禮也是對著周啟庭一個人。

偏偏……周啟庭沒有一丁點反應，是有意還是無意？可能真的是不在意吧，周啟庭不至於無聊到這種地步。

林慕沅眯眼笑道：&ldo;陛下，這位公公是什麼人？&rdo;

周啟庭後知後覺，笑道：&ldo;高德興，朕身邊的大太監。&rdo;又看了眼低眉垂目的高德興一眼，冷淡道：&ldo;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知道給皇后請安？&rdo;

高德興這才跪地叩首，&ldo;娘娘恕罪，是奴婢疏忽了。&rdo;

林慕沅卻笑道：&ldo;陛下，我在閨中時常聽姐妹們說起高公公大名呢，大家都說高公公是您身邊一等一的紅人，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rdo;

周啟庭自然聽得懂她話中諷刺之意，高德興在他身邊十幾年，本就是心腹，自己自然信重他，只是現在，心也大了。

&ldo;皇后身體正不舒服，你跪在地上做什麼，等著人扶嗎？&rdo;

高德興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以為憑藉陛下對自己的情分，會訓斥皇后，以往宮裡的幾位妃子都因為得罪了他被陛下斥責，他在宮中早就是一呼百應了。可是今天，陛下居然護著皇后。

林慕沅不屑地看了高德興一眼，這老宦官在外鬻爵賣官，收錢收到手抽筋，害死了多少無辜人，最後事情爆發出來，他以多年情分請求周啟庭，卻沒想到周啟庭不是個年舊情的人，命人打了他一百大板，沒熬過三天就死了。

如今倒是敢在她面前找事，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有情分，也僅僅是個奴才，跟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比，護著誰難道不是一目瞭然。

周啟庭好笑地看她神情，正待說話，太醫已經一路小跑進來。

&ldo;微臣給陛下，給皇后娘娘請安。&rdo;

&ldo;起來吧，皇后不太舒服，你給看看。&rdo;周啟庭披上外衫，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面前早有宮女搬來的簾子，隔開了內外視線。

&ldo;左大人安好。&rdo;林慕沅含笑道，來人正是給她治過病的左和諧。

&ldo;勞娘娘慰問，微臣一切都好。&rdo;左和諧隔著簾子摸上林慕沅的脈門，心裡哀嚎，這完全用不著把脈好不好，陛下給先皇守孝一直耽擱著婚期，如今的皇后娘娘年齡不大，顯見是適應不了床笫之事，可是……這話能說嗎？

他模稜兩可道：&ldo;陛下，皇后娘娘身體略顯虛弱，微臣這就開些藥，勞煩清寧宮哪位姑娘……&rdo;

周啟庭看向林慕沅，他深知林慕沅未必信任宮裡的人，抓藥這種事，還是交給她自己的人吧。

&ldo;朱柳，你隨左大人去吧。&rdo;林慕沅對裝雕塑的朱柳道。這回入宮，在祖母的堅持下換掉了朱苒，只留下朱柳和祖母給的另一個丫鬟，換了名字叫朱歡。

她向周啟庭解釋道：&ldo;陛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