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絕望之中的梁國五百里遠的魏國境內
“孩兒,喝口水吧。”
一個樵夫手捧著個破碗,對著形同枯木不成人形的少年遞來了一碗水。
看著眼前這個骨肉,昨天還活奔亂跳,今日卻好似老了幾十歲般動彈不得。
樵夫強行壓下眼淚,乾笑道:“乖,你這是小病,不礙事的。喝點水睡個覺,明天就能下地了。”
攙扶起這少年,少年卻昏昏沉沉,虛弱無比。只是聞了聞碗裡的水,忽然虛弱的低聲道:“爹,這水腥,不想喝。”
“乖,這水是不好聞,可也得喝啊。”樵夫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也就是這個月開始,不管是井水還是河水都變得又腥又臭。別人家的田地一澆下這水,不出幾個時辰就全部枯死。他天天上山砍柴,本想著弄些山泉來,可發現山泉也都是這股味。不僅如此,山裡大片大片的樹木都枯死,本來鬱鬱蔥蔥的山林變成光禿禿的一片。沿途回家,還能見著無數的動物死在草叢裡。想拿回去燉湯給孩子補補身體,卻發現這些動物就是個空殼,裡面乾癟癟的如同碎屑!
這模樣,和不久前死去的三爺一般無二!
如今看著自家孩子也是這般模樣,心中更是萬般痛苦,潸然淚下。
“他二叔,二叔。”屋門被開啟,愁眉苦臉的侄兒一手拿魚竿,一手拿著空空如也的魚筒回來了。
“明哥怎麼樣了?”
侄兒關心的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見更是惡化。
“唉。”樵夫嘆了口氣,抹了把眼淚。見著空的魚筒,苦笑道:“怎麼,魚都沒了?”
“二叔,你是想不到的,我和我爹打了那麼多年的魚,從來沒看過這番景象啊。”
“怎的了?說說。”
樵夫奇怪的如此詢問,後者坐下後想喝一口水,聞著那股臭味後還是無奈放下。貼著乾乾的嘴唇道:“那麼大片的誦河,河面上全部都是翻了肚皮的魚兒。白亮亮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頭!我跟我爹上下趟了十幾裡河路,一條活著的都沒有撈到……那些死了的魚兒啊,乾癟的好似塞了稻草一樣!還一股惡臭,根本不能吃!要我說啊……”
樵夫沉著臉,立刻搶話道:“這水有毒!”
“沒錯!縣城來得高郎中也是這麼說的,這水不能吃。可井水,山水,河水都是這般。不吃他豈不是得渴死?”
樵夫看了看骨瘦如柴的兒子,忽然眼中放光,恨聲道。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麼樣,長此以往,這地界怕是不能待了。”
“其他地界?我說二叔啊。今天早上有沒有看到一對馬車來這?那是五十里外虹城的官老爺!他們那已經到處都是死人,人家官老爺是逃命逃到這邊的!”
“什麼!”樵夫絕望的看著滿臉無奈的侄兒,說什麼都不相信已經恐怖到了這等程度。
突然間,門外有淒厲的悲呼聲。
叔侄兩對視一眼,安頓好病床上的少年後立刻推門出去。
卻見整條街的百姓都接二連三的探出身子來。
那悲呼是大戶人家劉家傳來的。
眾人聚少成多過去檢視,卻看到個衣著華貴的郎中滿臉絕望的走了出來。
不等眾人反應,一個美婦滿臉淚花的跑出來抱著郎中的腿,撕聲裂肺的道:“秦先生!你是魏國首屈一指的名醫,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我家相公啊!”
這秦郎中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握著拳頭。好似暗暗發洩著心中悲痛。
“秦先生!你只要救我家相公,妾身當牛做馬一定報答先生恩情啊先生!”
“非我不救!奈何無力迴天啊!”
這郎中留下熱淚,雙手將這女子扶起,抱拳道:“貴府相公中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