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氓陰山的洞內。趙玄四人分賓主坐下。早前已然苦等在六氓陰山的浪求川,小心翼翼的給四人上茶退下後。
還不及喝茶,趙玄卻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的薛海
瞧個不停。
銀白色的長髮遮蓋雙肩,好似長袍般拖在地上。
一身破舊邋遢的白袍,讓人以為坐在面前的不是一個金丹八層的高人,而是顛沛流離的乞丐。
即便如此,被白髮遮蓋下看不真切。趙玄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這數十年不曾謀面的臉龐。
只是,陌生了許多。
沒有五官,沒有鬍子,沒有人臉該有的一切。
那張白淨的面容上,只是隱約有原來五官的凹凸感外,就只是一塊臉皮。
“無相無我,難怪薛兄境界能精進至此!薛兄的心性悟性,貧道遠遠不如啊。”趙玄突然感嘆的如此說來。
薛海放下茶杯,也是瞧著趙玄看個不停。如今趙玄仍舊保持一團汙血凝聚的人形。整個石室內更是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可薛海毫不在意,雖然臉上看不出來,卻彷彿在笑一般:“趙兄才是讓薛某佩服。捨去肉身,固本培元。自成一體。趙兄的元神之強悍和凝練,貧道在外行走多年,卻也是僅見。”
百鬼那乾瘦的臉聞言一笑,笑的寒顫:“還要多謝薛兄援手了,要不然那番局勢,我等三人怕是難以善了。只是不知薛兄外出多年,尋了哪些名山大川,見了哪些得道高人?以區區一百餘歲之齡修至金丹八層。當可謂是奇才也。其境界和速度,我等三人望塵莫及啊。”
趙玄一聽此話,心中一沉。
卻見薛海把玩著手中青花茶杯,慢條斯理的道:“薛某也就是個勞碌命,也就在西庚漠那四處瞎逛。得了一些高人指點,修為有所精進罷了。自然比不上幾位兄臺,特別是趙兄神通了。”
氣氛有些不對勁。
傅陰川皺著眉頭來回看,隱約品出一些不同尋常。
趙玄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看不出表情的薛海,和笑得詭異的百鬼。
百鬼哈哈一笑,繼續道:“說起趙兄神通,那貧道不得不提。趙兄一番無形無相的本事,實在叫貧道羨慕。那反手間痛打三大金丹高手毫無還手之力的威風,至今還印象深刻啊。”
薛海默默放下茶杯,完全不知喜怒哀樂:“趙兄的神通,薛某是信得過的。實不相瞞,三月時在西庚漠聽聞趙兄橫空出世,純陽一役聯合乙州白玉蟾,可謂所向無敵。當日我師尊就曾說,雖非親眼所見。但白玉蟾此人師門極高,能與趙玄並肩作戰,想來不凡。趙兄,這可是對你極大的讚美啊。”
“師父!?”
傅陰川驚撥出聲。
下一刻馬上閉上嘴巴,情不自禁的將身子靠後,好似想遠離這危險的局面。
趙玄心下恍然。薛海這廝原來在西庚漠那邊拜了一個元嬰境界的師父。
加上他自身的天賦,難怪一步登天了。
緊接著又暗暗明白,這是薛海這廝威懾自己,絕非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