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最近的日子不大好過,自打乾隆十五年庚午七月初十日,皇帝詔立嫻皇貴妃為皇后之後,雖然冊立禮還沒有舉行,但是如懿已經完全開始端起了皇后的架子,像金玉妍、魏嬿婉這些她原先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嬪妃,更是被處處針對。
魏嬿婉看著春嬋拿上來的東西,心裡忍不住冷笑,真是難為如懿這麼處心積慮的從庫房找出這麼些下腳料來。
這白蠟、黃蠟、羊油蠟沒有一支不是變形的,紅螺炭那是直接就不給了,給的都是黑炭,每月領來的茶葉不是發黴了便是進水了,最有意思的是核桃仁,那碎的都跟白糖有的一拼了。
原先他們永壽宮領了毛青布、深藍布等這些粗布和棉花、棉線這些過冬的物事之後,想給自己宮裡那些粗使的奴才分下去一人做一身襖子或是一條棉褲,結果,魏嬿婉看了一眼便氣的要厥過去了,那些布和棉花都是被水淹過的,上頭一坨一坨的泛著可疑的黃色,而那棉線也好不到哪裡去,脆的就跟豆腐渣似的,輕輕一扯就斷了。
魏嬿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一個皇后,竟然做出這些小家子氣的事來,既然她不要臉,那所以大家都不要臉好了!
“春嬋,把這些東西都拿上,咱們去養心殿找皇上。”
魏嬿婉這會正在氣頭上,也不要人伺候,也不更衣,自己便拿起掛在架子上的披風往身上一披,便準備出門。
春嬋也正一肚子的氣呢,去領東西的時候,還被內務府的那些人好一通嘲諷,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當時不領的話,恐怕連這些碎末子都沒有了。正殿裡頭倒還好說,先緊著主子的用度,總還是對付的過去的,但是奴才們呢,這麼大冷的天,一個個的凍病了,誰來伺候主子啊?
她也不叫小宮女,而是自己用力的將東西從桌子上捧了起來,準備跟著魏嬿婉去養心殿。
但剛走到正殿門口的魏嬿婉忽然停住了腳步,害的春嬋差點撞上魏嬿婉的背。
“娘娘……”
魏嬿婉站在門口思索了一會,然後緩步走回正殿的桌子便坐下了,春嬋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既然主子不去養心殿,她自然也不能去啊,於是,她也捧著東西回到了桌子邊,只是她一臉不解的看著魏嬿婉。
魏嬿婉嘆了口氣,才緩緩和他們分析,“春嬋,你說在這宮裡頭過日子,最重要的是什麼?”
春嬋認真思考,但似乎並沒有想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來。
“瀾翠,你說呢?”魏嬿婉又轉向瀾翠。
瀾翠想了想,回道:“皇上的寵愛?”
“說對了一半。”魏嬿婉的手指無意識的桌子上叩著,然後緩緩解釋道,“後宮裡頭的女人,從太后到奴才,都是靠著皇上的重視才能活的好的,本宮進宮當差的時候,正式皇上和太后關係最僵的時候,太后宮裡的福珈姑姑一樣得討好御前的人;但是你們看御前的毓瑚,她雖然也只不過是一個御前宮女,但是這滿宮上下誰見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毓瑚姑姑’,別說你們,便是她來了咱們永壽宮,本宮都不敢受了她的全禮,因為皇上看中她;咱們這些后妃更不用說了。”
聽了魏嬿婉的話,春嬋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哎,皇上不是已經好久沒有進後宮了嗎?聽說即便進後宮,也只是去翊坤宮和有孕的舒妃那裡……”
三個人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知道,皇上是最在乎規矩的,不許後宮嬪妃藉著送湯送水的理由去養心殿騷擾他,除了如懿,後宮幾乎沒有人敢在老虎頭上動土,皇上不來後宮,便都只能老老實實在自己的宮裡待著。
可是,他們現在需要找到一個破局之法啊,否則,這個冬天恐怕就得過的跟如懿當年在冷宮裡時間一樣了。
這時恰巧去內務府報門窗補漆的進忠回來了,見魏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