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如懿還能用自己剛遷宮作為藉口,不去給琅華請安,可是第二日便是十一月初一,嬪妃不但要去給皇后請安,高位嬪妃還要跟著皇后去給太后請安。因此,如懿也就是避無可避了,只能一大清早請來,冷著一張臉有著司沐的宮女和阿箬、惢心伺候她梳洗。
可這一早上,如懿不是嫌棄她們梳的髮式不好看,便是嫌棄她們挑的衣服不好看,就這麼折騰來又折騰去,脫脫換換了好幾遍,一直等快到卯正十分了,如懿才總算同意走出延禧宮了。
果然,等她到長春宮的時候,不但嬪妃都已經到了,便是琅華也已經坐在上首了。
如懿癟著嘴,先是用眼神掃過在座的眾人,見琅華右手下首的那把椅子空著,這才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等眾人向如懿行過禮,如懿才拖拖沓沓,不情不願地給琅華請安,“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昨日臣妾才剛回到宮中,有些不習慣,今日來遲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如懿嘴裡說著請皇后恕罪,可她臉上表情倨傲,一點也不想請人原諒的樣子。
好在經過了快一年的相處,琅華也深知如懿的性子,而且如今還在先帝的孝中,她也不想生事,便柔聲道,“那妃自願茹素為先帝守孝,孝心可嘉,便是晚來一些也是不打緊的,趕緊坐下吧。”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如懿依舊癟著嘴,表情陰沉,眼神不鹹不淡地掃了琅華一眼,便扶著惢心的手走到空著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了。
坐在如懿對面的高曦月也不管如懿的臉臭不臭,她就是那麼光明正大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如懿一圈,讓原本打算支著頭打盹的如懿總覺得有一道目光跟針似的刺著她,於是,她便不耐煩的抬眼瞪向高曦月。
“不知道高側福晉如今如何稱呼啊?”
高曦月聽聞這話,一愣,隨即想起來,九月二十四日皇上下詔晉封眾人的位份時,如懿還在重華宮被關著呢,如今她不知道宮裡是什麼情況也算正常。
但高曦月自打潛邸起,便和如懿不大對付,於是她昂了昂小臉,如同一隻高傲的白孔雀,“那妃在重華宮不知道外頭的事情也是應該的,本宮就向那妃好好介紹一下吧。”
聽見高曦月一口一個“那妃”,如懿忍不住想要發火,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日光顧著高興未曾記起來問一問潛邸眾人的位份,便生生將胸口的火氣壓了下去,聽一聽也好,她倒要看看那些人敢爬到她的頭上去。
“那本宮就先謝過了。”
如懿想著,她和高曦月在潛邸的時候,都是側福晉,便是她如今也成了天子嬪妃,大概也就是跟自己的位份一樣,是個妃位罷了。
高曦月漂亮的眼睛一橫,故作生氣道:“那妃,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貴妃,你在本宮面前應該自稱臣妾,你不是從小養育在宮中的嗎?怎麼……”
“你說什麼?你說你的位份是什麼?”如懿原先支著頭的手重重地落在高几上,長長的護甲敲擊在高几上,發出一聲重重的“噠”聲。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貴,妃,啊。”雖然如懿胡攪蠻纏,後宮眾人都不大敢招惹她,便是皇后,也不願意跟她針鋒相對,怕讓皇上難做,但是她高曦月只是一個寵妃啊,寵妃自然是要驕縱一些的呀,“難道那妃在重華宮守孝還能把耳朵守聾了不成?”
如懿的手緊緊地抓著高几的邊沿,她怕不如此,自己便會衝上前去,將那個高氏撕成碎片。
“你一個漢女,你憑什麼是皇上親封的貴妃?!你在騙人是不是!”
如懿不相信,富察氏是嫡福晉,弘曆哥哥那麼重情重義的人,自然是要冊立她為皇后的,否則前朝的那些老頭定然會不停地上摺子煩弘曆哥哥的。
但是高曦月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