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水下,暗潮洶湧。
我緊緊摁著靈屍,箍著它的脖子,恨不能將它腦袋扭下來。
嘴裡的話進入水裡,只剩下“咕嚕”“咕嚕”的聲音。
但我也不在乎身下這玩意兒聽不聽得懂。
我只不過是想宣洩情緒。
靈屍奮力掙扎,雖然受創嚴重,身軀破破爛爛,可一身恐怖蠻力還在。
它直接馱著我人立而起,在這黑色暗河裡上躥下跳,想將我甩脫,或者用力倒下,將我壓進河底泥沙中,想逼我鬆手。
但它明顯忘了一點。
我既然能在水裡找著它,還跟它在水裡糾纏這麼久,就不會被淹死憋死。
我只是緊緊鎖著它的脖子,跟只章魚一樣死死黏在它背上,無論它怎麼做,就是不撒手。
死人鞭被我纏在了它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這會兒我用力一扯,骨鞭上的稜角一點一點的勒進它的皮肉裡。
靈屍吃痛的嘶吼一聲,終於不再亂躥,而是伸手朝脖子抓去。
它想要想弄開死人鞭,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抓住我的手。
只要輕輕一扭,就憑它的力氣,輕易就能捏碎我的胳膊。
就算我的骨頭比較硬,它那爪子給我撓一下,我也得中屍毒。
所以我沒讓它的爪子碰著,在它抓來的時候,我就果斷鬆手避開。
靈屍也不糾結,抓住脖子上的死人鞭,用力一扯。
“咯吱。”
“咯吱。”
骨鞭的骨節相互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靈屍手掌裡不斷冒出屍氣,但它卻沒有鬆手。
比起手上的傷勢,自己的脖子和腦袋更重要一些,這點它還是分得清的。
但我怎麼可能這麼便宜就讓它得逞?
之所以放手,不過是我盯上了其他位置。
我掏出剝皮刀,先在我左手上輕輕一抹,劃開口子,塗上血液,而後反手用力一紮。
“噗嗤”一聲,剝皮刀完全沒入,一股膿水飆出。
靈屍頓時用力嘶吼起來,渾身都在顫抖。
它的眼睛被我扎穿了一隻。
這一刀,激起了它的兇性,它再次馱著我在水裡飛速遊動,但這一次它不像先前跟沒頭蒼蠅一樣亂躥,反而一直在往上游。
我緊緊掛在它身上,閉著眼睛,腦袋恨不能藏到胸口。
雖然我已經能在水裡呼吸,可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得忍受針扎一般的痛苦。
不僅如此,突然的水位變化,讓我一陣胸悶氣短,身體彷彿要爆開一樣。
沒過多久,我敏銳的察覺到了靈屍遊動方向的變化。
它沒再埋頭往上躥,反而是倒著遊,速度還很快。
我心裡立馬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可沒等我多想,“砰”的一聲,我後背突然重重砸倒了石壁之上。
這一撞,震得我五臟俱顫,骨肉酥麻。
我忍不住咳嗽一聲,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鬆開。
那靈屍早有準備,這時候立馬將我甩脫,而後不顧一切的伸手一扯,將纏在脖子上的死人鞭也扯了下來。
為此,它的爪子被死人鞭上的稜角割得橫七豎八滿是口子,脖子上更是亂糟糟一片,幾乎能見著骨頭,只剩一條條爛肉掛在上頭。
但它終究脫身了。
它毫不猶豫的往上游躥,眨眼間就游出十來米。
但我可不會讓它逃了。
我立馬追了上去。
“噗通!”
水花聲清晰的揚起。
沒有任何準備,我已經浮出水面。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