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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59

不是他想不起來,是清醒的時間本就不多,能看到的東西也很少。

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但他很清楚自己不屬於這裡,也不是某個人的所有物——他是人,唯獨這點讓他感到難以忍受。

那位先生向別人介紹他的時候,說的是「新玩具」。他站在那位先生身側,沒有反應,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對此感到憤怒,只是扮演他應該扮演的角色。

人偶、武器、刀、用來炫耀的物件。

看得出來那位先生很喜歡他——現在的他。安靜,聽話,而且依舊鋒利,即使他偶爾會因為記憶的空白而對指令猶疑,那位先生也不覺得這算什麼瑕疵。沒記憶的人當然缺乏安全感,所以那位先生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最後那位先生允許他離開地下基地,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就站在基地的門口看星星。

貝爾摩德就是那個時候來的,她笑著問背對著她的銀髮小孩:女孩(girl),你在這裡等人嗎?

很好,從那一刻開始,他們的樑子就結下了。

他知道那個女人對他持有特殊的關注,所以他也在從貝爾摩德手裡獲取機會和情報,直白點說就是在利用她。

反正利用是互相的,雖然他當時還不清楚貝爾摩德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信任也是互相的。那位先生假裝信任他,他也假裝信任那位先生,直到那位先生讓他去執行暗殺任務,而他在預定的地點附近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金髮,眼睛是墨綠色,跟他的顏色很像。來人戴著帽子,半長的金髮被壓在帽簷下,髮尾在一側束起來,順著肩垂下來。

對方當然不是他的任務目標,任務目標躺在地上,剛死不久;但眼前這個人是來找他的,並且一開始就帶著明確的試探。

他們在無聲的黑夜裡交戰,最後那個男人忽然放棄抵抗,任由銀髮少年的刀落下——沒有。沒有刺下去。

黑澤陣跟自己的手較勁了一會兒,最後把刀鋒折回到自己一側,無聲詢問:你是誰?

那個男人笑了一會兒,張開手臂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醒醒,juniper。

聲音很輕,通訊另一側的那位先生一定是聽不到的。

他慢慢睜大眼睛,怔了很久,才無聲地說——

維蘭德。

維蘭德。

你來得好晚。

他經受過相關的訓練,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維蘭德把它叫記憶的魔法,當然,將之稱作更底層、近乎本能的強暗示比較好。

維蘭德讓他找回被洗去的記憶。恢復記憶的過程堪稱痛苦,維蘭德也沒有在組織重重包圍下立刻帶他走的想法,偽造了現場就轉身離開。

那位先生從聽到痛苦掙扎聲音的時候就知道不對,帶人來找的時候只看到地上的屍體和縮在牆角依舊沒恢復正常的銀髮少年,以及掉落在地的染血的刀。

一場高燒。一次精神和藥物的抵死相搏。以及一句迷迷糊糊中的“我不能殺人”。

最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