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琴酒還沒走過來就把酒瓶開啟了,在裡面加點東西也很容易,雖然按照查爾特勒聽說的那些,琴酒應該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
黑澤陣見查爾特勒在猶豫,就輕笑一聲,放慢語速,給這位老朋友施加壓力:“怎麼?不敢喝?”
查爾特勒的表情有點為難:“當然不會,但現在是工作時間……”
他說著,已經拿起那杯酒,就這某種生理性的嘔吐慾望一飲而盡。就算有毒他也會喝,因為他想得到的答案至關重要——太重要了,無數人前赴後繼、屍骨堆積成山,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查爾特勒覺得自己已經很接近那個答案了。
他一口氣把酒喝完,將空蕩蕩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才露出了屬於政客的微笑:“但這或許是開啟我們彼此間信任的第一步。”
議員先生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澤陣看,等待著琴酒的回答。
黑澤陣故意吊了他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組織建立了上百個不同的研究專案,大部分都被證明是徹徹底底的笑話,偶爾也有接近成功的產物。查爾特勒,如果你想問的是我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因為組織的藥物,那確實是,而且不止我一個。不過——”
“不過?”
“你需要付出某種代價,查爾特勒,你知道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就aptx4869的性質來看,服下這種毒藥只有兩種可能:承受不住身體組織的急劇變化而死,或者在劇烈的痛苦中退化到幼年時期的模樣。
雪莉將aptx4869的性質做了少許的更改,減少了它的藥效或者說致命成分,使其只能支撐年輕人從當前的身體狀態轉變為幼年。這大大降低了藥物對受試者身體的傷害,使死亡率降低到一個幾乎為零的區域,吃下藥物的人如果沒有變小,會陷入一段時間的假死狀態,他們不會真正死亡,但身體也會因為嘗試退化失敗的情況受到極大的傷害,日後難以自如地活動。
這當然不能滿足boss和尋求長生不老的合作方的需求,因為他們早就不屬於“年輕人”的範疇了;雪莉他們的行為只是年輕的研究員和幾位組織成員為了微不足道的一點良心——黑澤陣沒有嘲諷的意思,他覺得在組織的地獄裡還能有這點良心確實非常可貴——做出的努力,起碼黑澤陣覺得確實有這個必要。畢竟雪莉會變得開心點,他就幫忙打了掩護。
黑澤陣重複了一遍他的意思:“奇蹟和魔法都是有代價的。你真的有下地獄的勇氣嗎,查爾特勒?”
瞧,他說的是「我們有這種藥物,只是吃了99會死,你自願吃我不會攔你」,但查爾特勒會把這句話理解成……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查爾特勒立刻問。
……理解成獲得這種藥物是需要代價的。
黑澤陣想,不出所料,查爾特勒就是這種反應,完全沒想過那種藥物就是在組織裡都很有名的毒藥aptx4869。
不過他手上可沒有這種藥,無論是i型還是ii型,雪莉不給他,還說都已經不是組織的人了,要這種東西做什麼,解藥也沒有。
“價格不是我定的(是命運,和你的運氣),你應該去問波本,不過我記得你好像打算背叛組織?”黑澤陣說到最後,尾音微微上揚,語氣裡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從小就長在組織裡,我對組織一心一意,從未想過背叛!”查爾特勒義正詞嚴地說。
“哦。”
黑澤陣覺得有趣,就拿著那瓶酒,往另一個杯子裡倒了一杯,才慢悠悠地說:“那如果我告訴你,剛才那杯酒裡確實有藥呢?”
查爾特勒的臉一瞬間就變得慘白。
他這才忽然意識到,從他打完電話就開始抽疼的胃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