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錢吧。不對,老闆是覺得錢不值錢,他撫卹金和研究經費一直給得很夠,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繼續給老闆做這種危險的研究。
研究員還想給亞莉克希亞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就看到那個銀髮的男人按下了門邊的按鈕,開啟了用來隔離的強化玻璃門。
“等等!那個東西極度危險!其他人就是被它殺死的!對付它要用專門的……”
他頓時發出慘叫,下意識地就想跑開,但那個做出瘋狂行徑的銀髮男人不但沒聽他的勸告,還往玻璃門裡的方向走去。
玻璃門後的生物果不其然地向銀髮的男人發起了攻擊,動作快到可怕,那些畸形的肢體瞬間就到了銀髮的男人面前,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銀髮的男人做了一個動作。
他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幾乎是下一秒,血濺落到了半透明的肢體上,研究員聽到了像是暴雨、像是油鍋正在煎炸什麼東西的聲音——他記得電影的雨聲音效都是在炸雞翅,但他這次好像看到了煙,而且那些半透明的藍色肢體在接觸到血液的時候就猛然往後縮,好像被燙到了一樣,就連本體也開始往後退。
它發出了聲音。
不是預想的電影裡的怪物那樣的,或者什麼尖銳刺耳的聲音。它在說話——他還能保持理智,說出清晰的日語,這就是最讓人從生理和心理上都覺得不適的地方。
那團藍色的生物問黑澤陣:“你來……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
黑澤陣繼續往裡走。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他往前一步,那團東西就往後退一節,直到黑澤陣站在了水池邊,用冷漠的視線打量裡面的情形。
藍色的異狀體生物最下方連線的是一具尚未完全死去的屍體,前代琴酒的屍體,他沉在水底,半邊身體都變成了這樣的東西,包括他被黑澤陣戳穿了大腦的頭顱。那顆頭顱上已經覆滿了深黑色的結晶,只有很少一部分還能看出前代琴酒原本的模樣。
此時正在發聲的並不是前代琴酒的喉嚨——就算是,在水下說話也是聽不清的。那是一組被模擬出來的發聲器官,它發出聲音斷斷續續,並不清晰,但還能讓黑澤陣聽出是前代琴酒的聲音。
黑澤陣抬了抬眼,問:“你還記得我?”
那團生長在屍體上的東西開始躁動起來,它晃了晃像是手臂的東西,半晌忽然掙扎起來,併發出了破碎的、焦躁不安的聲音。
“你是誰?我認識你,你是誰?你是——”
黑澤陣聽了幾秒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誰不重要。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很顯然,它不記得。
在黑澤陣問完問題後,它彷彿卡機了一樣沉默了半天,忽然將自己擰成了一團,龐大的身軀開始翻轉,就在黑澤陣和門口兩個人的注視下自己和自己打了起來。
它用畸形的手臂撕扯著自己的軀體,不斷髮出低吼和喊叫聲,但這回黑澤陣完全沒聽懂它在喊什麼。
“■■■■!■■■■!■■■■!■■!■!!”
水差點濺到黑澤陣的衣服上,他往後退了一點,留出空間,直到原本算是前代琴酒的生物在某個時刻忽然安靜下來,扭成一團的肢體也跟花瓣一樣散開。
它順暢地、跟倒了帶一樣問:“你來幹什麼?”
黑澤陣這回沒問了。
他抬手抓住了那些肢體其中的一條,言簡意賅地回答:“我是來讓你安眠的。”
沾著紅色血液的手按上了半透明的肢體,下一秒那個生物就掙扎起來,但它的掙扎無濟於事,因為銀髮的男人順手撿起了放在牆角的撬棍,鮮紅的血順著撬棍往下流淌,而他就用這根平平無奇的撬棍將那個生物能砸爛人體的肢體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