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那裡買了一枝花。
小孩搖搖頭,沒要他的錢,轉身就跑了。
人群裡發出笑聲,有人往這邊看來,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銀髮的男人就不見了。
他回到了“家”。
臨時住的地方,簡簡單單,卻也是一座獨棟的住宅;周圍沒什麼人,夜幕即將降臨,這座城市夜晚的天空總是乾淨又澈然。
他停在門口,先習慣性地檢查門鎖和周圍的環境,才開啟門。
昏暗的客廳,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沒有開燈。這裡寂靜得就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但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桌子上還扔著昨日的報紙,似乎根本沒被開啟過。他站在門口,陽光與他手裡的花的香氣一併迫不及待地擠了進去。
他往裡走,背手關上門,將花插在了窗邊的花瓶裡,然後往裡倒了點水。
能不能活看運氣。
他抬頭,在房子內部掃視了一圈,就往廚房走。廚房裡也安安靜靜,空氣裡帶著一絲血味。
他說:“……出來,是我。”
躲在廚房上方一個狹小空間裡的小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從上面跳下來,繼續咬著繃帶去纏自己的手臂。
那是個銀髮的、有著灰藍色眼睛的小孩,不到十歲,坐在料理臺的邊緣,看起來還是小小一團。小孩的衣服上帶著血,身上也有被刀劃到的傷口,但他就這麼冷靜且沉默地把傷口包紮完,銀髮男人也就這麼看著他。
最後,小孩把沒用完的繃帶邊角踢進廚房的垃圾桶,對銀髮男人說:“你應該在兩個小時後回來。”
“沒見到人。”銀髮的男人說。
他把小孩拎下來,擦了擦廚房沾了血的地方,但周圍的血味還是清理不乾淨,好在這裡是廚房,小崽子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晚餐做點活的,血味的來源就能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
當然,其實也不會有人調查他們。前幾天有鄰居在附近發生槍戰,警察看到開門的是個這麼小的小孩,家裡還沒有別人,簡單問了兩句就沒再管了。
怎麼,小孩參與槍戰確實還行,難道隔壁那被一拳打死的罪犯也是小孩乾的嗎?
“殺人了?”銀髮男人把小孩拎到客廳,終於問了一句。
“沒。”小孩這麼回答。
於是銀髮男人就沒再問了。他好像對這些都漠不關心,開啟放在抽屜暗格裡的手機,開機,隨便看了一眼訊息內容,沒什麼重要的,就扔回去了。
他脫下那件黑色的風衣,換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準備出門的時候問小孩:“想吃什麼?”
“你要做飯嗎?”
“嗯。”
“你還會做飯?”
“會。”
小孩覺得不放心,從沙發上跳下來打算跟他一起去,銀髮男人看著他,兩個人對視了很久。
過了幾秒,銀髮男人語調緩慢地說:“西澤爾。”
銀髮小孩已經快速穿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說:“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吃亞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