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掉在地上。
約納斯有幾分鐘或者更長的時間呆在那裡,就看著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神,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手機的螢幕也黑下來,映照出他自己茫然無措的臉龐。
他蹲下來,撿起手機,恍惚地繼續往前走,卻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金屬的圓環在地上滾了兩圈,上面的斑駁血跡已經乾透,那是一個黑色與墨綠色交織的荊棘王冠,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晴空
日本東京。
微雨。
外交官打著傘走在午夜東京的街道上, 從細細密密的雨幕裡看彷彿油畫般的街景。被雨水洗刷得乾乾淨淨的店鋪招牌亮起五顏六色的光,腳下的水窪裡倒映著漆黑的傘面,天空中雲層翻湧, 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雨即將來臨。
年輕人正從便利店出來, 看到外交官,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換上了笑容:“泰恩先生。”
他撐開傘, 走出便利店,進入濛濛的雨霧中。
外交官點點頭,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年輕人指著街角仍舊在營業的一家拉麵店說:“我很喜歡的店。一起吃個夜宵吧。”
他們走進這家老舊的拉麵店, 打瞌睡的店主看到新來的兩位客人, 年輕人笑著點了兩份招牌拉麵, 外交官則已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往店內的陳設看去。
這是一家昭和時代就存在的老店, 到處充滿了老舊的味道,掛在牆上的字畫還是老店主年輕時候帶回來的, 現在木框上都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窗邊貼著新的海報,桌上擺著怪盜基德玩偶, 一叢花放在臨近的桌子上, 開得淺淡。
夜有點涼, 拉麵店裡也算不上有多暖和, 桌椅也有些潮溼。但新來的兩位客人並不在意,年輕人坐下來, 用左手點了點笑得囂張的怪盜基德玩偶, 說:“現在我們年輕人喜歡這個。”
不知道是哪個詞觸動了外交官,他跟著玩偶的表情笑起來, 眼角的皺紋展開:“我見過他,很活潑的少年,像當年的你一樣。”
“那可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對我來說……”年輕人說到這裡,店主已經把拉麵端了上來。
兩個人暫時停止了對話,年輕人跟店主笑了笑,聊了幾句最近的天氣和生意,店主說日子越來越難過啦,這種老店很少有人光顧,要不是爺爺的朋友偶爾會來,他也不會繼續在這裡開店。不過最近爺爺的朋友也沒來過,可能這家店確實要到盡頭了。
店主走後,年輕人轉過頭,笑著對外交官說:“新的事物將取代老的事物,時間的洪流向前奔湧,這是永遠不變的真理啊——教授。”
外交官泰恩·加羅先生,或者說“教授”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怡然自得地拿起筷子,品嚐對歐洲人來說並不熟悉的拉麵。
過了一會兒,他才對依舊在看他的年輕人說:“也對,像我這樣的老人早就該死去,給新人讓路了。”
他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又搖搖頭:“但總有人想逆轉時間的洪流,攔在歷史的面前。”
拉麵店的燈光忽明忽滅,年輕人的側臉在東京的深夜裡被照亮,臉上是從容的神色,以及幾分笑意。
他看向上方的燈,站起來熟練地將它重新扭了扭,等光源穩定後才重新坐下,對外交官——教授說:“您在說您自己。”
“也許。”
教授沒有反駁,兩個人就在雨夜的東京裡吃一家老店的拉麵。平心而論,拉麵算不上好吃,不然這家店也不至於瀕臨倒閉,但年輕人優雅地進食,教授也沒有表現出不滿的神色。
直到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雨水打在窗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教授才看向窗外,目光越過漆黑的雨夜,彷彿能看到海的對面。他說:“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