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沒忽略這點,但他本以為黑澤陣不會因此感到不安或者煩躁,畢竟auro的訓練裡本就有記憶操作的部分,可事實證明他錯了,在這方面黑澤陣反應比預計中大很多。
黑澤陣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整理著他的記憶。
其實他的記憶依舊不怎麼受控,想要翻閱的時候總會閃現他主觀上並沒有想找的東西,或許那是他潛意識裡想看的內容……但在這種情況下,從大量混亂的記憶中尋找缺損的部分更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他能分清所有記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也知道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出現的幻覺,但無數次回憶和重複下來,他遲早會搞不清楚哪些是現實,哪些是根本沒有發生的事。
……更不用說現在可能忘記什麼了。
良久,他重新睜開眼睛,問:“忘掉的記憶會怎麼樣?”
赤井務武回答:“這是針對特殊情況研製的藥物,只經過了動物測試和志願者服藥的短期觀察,就目前的情報來看——因此損失的記憶沒有恢復的可能。”
黑澤陣的聲音立刻就冷了下來:“我不會再吃這種東西。”
他有不想忘記的東西,以前的、現在的,或者說不能失去的東西。
一片寂靜的雪原,一些早就褪色的回憶,一群吵吵鬧鬧讓他頭疼的傢伙,至於烏丸集團的事,那根本就不重要,全忘了也沒關係。他的臥底工作已經結束了,不再需要強迫自己隱忍下去,所以他也不會再容忍自己因為這種理由失去什麼。
黑澤陣看著想說什麼的赤井務武,重複了一遍:“別想讓我再吃這種東西。”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吃藥。”赤井務武淡淡地說。
“那不一樣。”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餐廳裡蔓延,似乎下一秒就會打起來,不過赤井務武究竟是沒動手,黑澤陣自己經常不記得,赤井務武還記得維蘭德的兒子是來養傷的。
他妥協道:“先吃完這些,沒有效果我讓他們換藥。”
黑澤陣說可以,轉身就走,下樓的時候反手關上了地下室的門。
被留在餐廳裡的黑髮男人嘆氣,又看到手機上赤井秀一已經離開洛杉磯,在郊區失去蹤影的情報,總覺得自己養的孩子沒一個是好對付的。真純也是,上次在美國遇到她,她抓著多日沒見的父親就問你是不是貝爾摩德,赤井務武:……
他當然不是貝爾摩德,還有貝爾摩德,你到底假扮我跟我女兒見過多少次了?
唯一省心的就是秀吉,但他不能跟秀吉見面,那是他最敏銳的孩子,一旦見面秀吉就會察覺到很多,至少現在還沒有回去的必要。所以瑪麗……ary the great,再辛苦一段時間吧。
他離開診所,走到小鎮的街道上,邊走邊撥通了某個基金會後勤主管的電話。
“藥物的改進還沒有成果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你知道難度有多大吧?我們已經儘量削減副作用了,但誰也不知道他的情況還有多少時間,真要冒險改動的話風險誰來承擔?”電話那邊的人抱怨起來。
“我知道,所以麻煩你了,儘量讓他好受點。”
“總是這麼說——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我認識他比你還早呢,維蘭德帶他來見我的時候他才那麼小一隻!”
說話的人甚至虛空比劃了幾下,手臂揮動的風聲被忠實地傳進了聽筒裡。
赤井務武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這位是維蘭德時期就在基金會的老人,知道的一些往事比他都多,當然也對juniper這根auro剩下的唯一獨苗有深刻的感情。
他點點頭,問:“所以成果呢?”
後勤主管冷笑一聲:“……你這個人真是不適合聊天。短時間內不可能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