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順著人潮往前走。
圍觀祭祀大典的人太多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人頭,她們需要擠進廣場的大門,然後努力往前擠,起碼擠到一個能看清帝臺和祭臺的地方。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當然,作為緣生音齋的大師姐、清冷如仙的“三嘆朱弦”,岑知是不必親自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
烏深自告奮勇拍起胸膛:“俺在前面開路,給你們佔地方去。”
季文嘉也默默舉起手,小聲說:“我和烏兄一起。”
烏深對他投去讚賞的一瞥。
季文嘉加快腳步走到烏深旁邊,彷彿脫離了龍潭虎穴,瞬間鬆口氣,烏深一把攬住他肩膀。
烏深有些激動:“兄弟!”
季文嘉更激動:“大哥!”
“俺早就說過,女人都老可怕了。”
烏深一臉心有餘悸,粗糙的大嗓門努力壓低聲音:“這些女修,平時看著人模人樣的,一激動起來就不是那回事了,嚇死個人,俺們可得離遠點。”
“還是大哥您看得透徹。”
季文嘉深感贊同,沉痛說:“我以前師兄就說過,不要靠近女修,會變得不幸,那時我不信,還是我太天真,幸好幸好,幸好咱們跑得快。”
兩個人對視一眼。
“兄弟!”
“大哥!”
岑知淡淡看著前面金陽羅堂首徒和無極谷三席高高興興勾肩搭背在一起。
九門光棍門派排行榜第二和第三,果然名不虛傳。
岑知回過頭,瞥一眼給她們女修聲望造成巨大損失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步履沉重、臉色陰沉,捏著赤蓮劍的手咔咔作響,每走一步,渾身都散發出濃郁的黑化之氣,嚇得周圍一圈法宗弟子瑟瑟發抖安靜如雞,所過之處百姓紛紛驚恐後退,讓出一個優美的真空圓圈地帶。
岑知對那個輦車上的女人更加好奇了
——拋妻棄子之威,竟恐怖如斯。
“那個姑娘是誰?”
岑知問:“我聽你叫她什麼然。”
侯曼娥那驚天動地的一聲幾乎是扯破喉嚨喊的,嗓門尖得讓岑知第一次知道什麼叫魔音貫耳,即使她一個音齋首徒,也愣是沒能聽出那到底喊得是什麼名字。
侯曼娥顯然沉浸在某種情緒中還沒回過神來,她抬起頭,咬著牙,惡狠狠地說:“她姓傻叫傻叉,字二愣子,是個混賬垃圾王八犢子!”
聽見的其他人:“…”
“岑師姐,你別問了。”
侯曼娥第一忠心狗腿子、剛才抖成鵪鶉不敢吭聲的阮雙雙立刻重新上線,嘆一口氣,深沉說:“那是一個讓我們大師姐痛徹心扉的名字。”
侯曼娥對她投射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
“…痛到惱羞成怒時,連對異父異母的親生師妹都要狠下殺手滅口…嗚,這就是白月光嘛,嗚嗚。”
阮雙雙被師姐的絕情深深傷害了,不免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捂住嘴,給了岑知一個更深沉的眼神:“岑師姐,你懂了吧。”
岑知看了看她們,點頭。
她明白了,北辰法宗確實腦子有坑。
法宗看樣子已經廢了記,如果這一屆萬仞劍閣的首徒也不是個正經人的話,那隻能祈禱一下玄天宗那位姓元的新刀首是個正常人了
——畢竟三山總不能一個門面也拿不出來。
——實在沒有門,門板也得杵一個。
侯曼娥一巴掌把嚶嚶假哭的阮雙雙糊到高遠身後,面無表情對岑知說:“走吧。”
如果她沒有眼睛亮得快發光的話,岑知是相信她的冷靜的。
託圍繞在周圈小師弟小師妹們使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