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不你先去吃一點?”
“我不餓。”太夫人輕聲道:“你餓了便去吃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如意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只得退了下去。
如意離開後,空蕩蕩的屋子裡只餘下太夫人一人,這麼多年以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這樣面對黑暗,卻終是覺得她距這般一片黑暗的日子只怕也不遠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反而靜了下來。
人生有許多讓人害怕的地方,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圍繞著名和利。到她這個年紀,卻是什麼都經歷過了,年青的時候為名利糾結過,更為名利煩惱過。如今已是半截埋在土裡的人,反倒將這些事情看明白了,那名利啊,不過是一片浮在半空中的雲罷了,摸不到,也夠不著,更帶不走,因為那些光暈的作用,自己覺得那就是快樂,而如今才知道那些快樂有多麼的虛假,假到讓她生厭。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的話,太夫人想,當年我絕不會讓兩個兒子走上骨肉相殘的地步,如今老大不原諒她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是她活該!可是心裡卻一片刺痛,親生兒子在面前卻疏離成那副樣子,她實在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她伸手摸了摸烏黑的夜,卻什麼都摸不到,入手的只有那冰冷的空氣,無助的情緒。
第二日清晨,楚晶藍便一早起來為安子遷準備了早膳,他想攔她卻根本就攔不住,只得和她一起起床,她在煮早膳,他便在旁看著,他突然覺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怕也不過如此罷了,不管是婦唱夫隨,還是夫喝夫隨,同樣都是極美好的事。
兩人用過早膳之後依例去看了安老爺和安夫人,再給太夫人請完安之後,安子遷便動身去了米鋪,只是馬車才駛到春盈大街之上便停了下來,他掀開簾子欲罵,卻見蘇連城著了五品官員的衣袍站在路中間。
安子遷一見這種情景,冷笑一聲便跳下了馬車,正欲行禮蘇連城卻一把將他扶住後道:“你我之間,從不需要那些虛禮。”
安子遷淡淡一笑,卻堅持把禮行完後道:“大人此言差矣,你若是著尋常衣物的話,我可以不行禮,如今大人官袍加身,草民若是不行禮的話便是藐視朝綱!”
蘇連城輕輕嘆了一口氣後道:“你我之間,何至於此?”
“這句話也是我想問大人的。”安子遷施完禮之後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整個人便如一棵勁松,往日的懶散盡除,眉間的凌厲暗藏。
蘇連城輕輕搖了搖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後道:“你以前說經商最是無趣,整日裡為了幾個銅板算計來算計去,而如今已是堂堂皇商的家主了,是整個西鳳國最受皇上器重的商人。”
安子遷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兩人對視,嘴角邊都有淡淡的笑意,良久之後,安子遷問道:“我如今做上了安府的家主,表哥不恭喜我嗎?”
“恭喜是要的。”蘇連城的眸光也溫和了一些後道:“只是若是這事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去做,也是你做的開心之事,那才好,若是免強了,就算是說出了恭喜,你的心裡只怕都是不痛快。”
“表哥錯了。”安子遷淡淡的道:“這件事情我做得很開心,以前懶散了那麼久,如今也該做些事情,男子漢來這世間走一回,總不能整日裡頂個紈絝的招牌晃來晃去吧!”
蘇連城笑了笑後道:“你真這麼覺得就好。”
安子遷卻又緩緩的道:“不過這一次我能順利的做上家主,表哥功不可沒,不對,不是表哥,是蘇大人功不可沒!”
蘇連城知道安了遷若是喚他表哥的話,那是在顧記舊情,所以方才的那一段可以當做是敘舊,而一喚他蘇大人,那麼兩人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是仇人。
他淡淡的道:“安家主算無遺策,將所有的一切都佈置妥當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