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雷雨滾滾,漆黑森林襲來刺骨的寒風。
冷風吹進洞中,江行危下意識看向扶雲卿所在方向,卻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江行危鑽木取火,冒著被黑衣人發現的可能,在洞中升起小簇柴火,看見蜷縮在遞將自己緊緊抱住的扶雲卿,她渾身都在發抖,眼角淌下淚珠,破曉劍從她手中滑落,掉在一旁。
除去青雲將軍的光環,江行危看到了扶雲卿脆弱的另一面。
其實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啊……
戰場她巾幗不讓鬚眉,殺敵無數,在無人可見之時,也會有自己的脆弱。
江行危伸手去擦她額前的冷汗,剛剛碰到她額首之時,睡夢中的扶雲卿卻彷彿抓住救命稻草,抓住那唯一溫暖的手掌,抱在懷中。
他神色微怔,隨即皺緊眉頭,才發現扶雲卿周身寒冷如冰,正在隱忍巨大痛苦。
江行危的手掌溫暖寬厚,被她當做唯一的取暖願,緊緊抱在懷中。
他猶豫地抿了抿,緊蹙著俊眉,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將清瘦的姑娘輕輕攬過來,抱在懷中,紅著臉咬唇低語:“對不起,雲卿,失禮了。”
若再這麼渾身冰冷,扶雲卿第二日必然高燒發作。
她雙腿剛好,卻又遇暴雨天,而且奔波了一整日,生病也是在所難免……
畢竟她在戰場上受了那樣嚴重的傷,也才勉強休養好而已。
江行危如懷抱蝴蝶那般小心翼翼,舉止頗為規矩,不敢逾越半分,他脊背如雪松、白袍如雲,靜靜坐立,輕撫懷中人發頂,安撫著她焦躁恐懼又痛苦的情緒。
似乎察覺到男子的溫柔安撫,扶雲卿在睡夢中亦是安穩了一些。
江行危太過溫柔,比初春微風溫柔、比江南月色溫柔,舉止端莊守禮,哪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亦不會讓人感到拘束與彆扭。
翌日天亮,雨停之時,朝陽從東邊冉冉升起,金輝灑落四方,籠罩在薄霧之中的西山漫出幾絲陽光。
山洞外,有一墨袍男子立於林中,步子很沉。
江行危被輕微聲響吵醒,睜眼便看到了祁承翊與他帶來的林樾舟與沈淮序。
林樾舟佯裝無事地攏了攏肩上的仙鶴薄氅衣,東看看西看看,有些尷尬。
就算是傻子也感覺得出來,祁承翊情緒不對勁,他的情敵正懷抱他心悅之人,三人碰面,還是在這般境況,誰不尷尬?
沈淮序一向情緒遲鈍,對情愛之事嗤之以鼻,沒怎麼覺得尷尬,稟報道:“殿下,其餘殺手已經盡數在山腳剿滅,此時安全。”
他的說話聲,也吵醒了扶雲卿。
扶雲卿身上披著江行危的外裳與中衣,迷迷糊糊醒來時,也正在江行危懷中。
難怪昨日上半夜,她冷的如墜冰窖,等到下半夜,就好似在冰湖裡抓到了暖爐。
這暖爐……是江行危啊。
若非昨夜有他,自己今日一定會發高燒。
值此重要關頭,身體出現問題,就不好了。
扶雲卿站起身時,還發現江行危給她疼痛的雙膝特意裹了一圈絨布,這絨布是從他衣裳裁下來的。
難怪後半夜她睡夢中,陰冷劇痛的雙膝也逐漸出現好轉。
“謝謝行危兄。”將外裳中衣一併交給江行危,卻發現江行危穿著略薄的白衣,身材清瘦,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感染風寒,“你還好嗎?”
如今已是初冬,昨夜雷雨交加,又在冷風席捲的山洞,他還把中衣外裳都給了自己,想不感染風寒都難。
“我還好。”江行危唇角抿出些許笑意。
隨著那道看向自己的視線愈發冷凝,想忽視都難,扶雲卿順著視線回望,看到了祁承翊。
“太子殿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