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物證俱在,沒什麼好狡辯的。
而且……
昨日江行危拿到何晉緯的兵力部署之後,連夜進宮回稟此事。
觀祁文覺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卻並無其他變化,也毫無震驚與破天大怒,想來早在心裡盤算過此事,江行危曾勸過他躲在御書房密室不出,可祁文絕是皇帝,自有皇帝傲氣,何況此處就是皇宮,他能躲到哪裡去?
祁文覺指著大殿下的何晉緯,怒然大罵:“你好大的膽子!何晉緯!虧朕如此信任你數十年之久!”
何晉緯陪他從年少天子再至中年,二人是君臣,卻更似師生、好友,曾有諫官進言,說何相位高權重,若不削權,只怕釀成大禍,但他不想做生性多疑猜忌忠臣的昏君,便選了聯姻,定下何家嫡女為太子妃,以此集權,而非削權。
他如此信任何相,何相怎能背叛他?!
祁文覺心中鈍痛,氣得險些嘔出一口血,下意識扶住祭臺桌面,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何晉緯。
身穿嫁衣的何純如猶如身披朝霞,依舊明豔美麗,只是她眉間帶著慌亂與茫然,下意識攥緊拳頭,對其中內情全然不知曉,但卻預判到此時發生的這一切,都對她、對何家極其不利。
她有多希望父親站出來陳情辯解,就會有多失望!
只聽何晉緯站在群臣之首,眼底全無恭敬與懼怕,毫不在意那些人證的指責,反而抬袖指向祁文覺:“你根本不配做帝王!這些年,皆是我殫精竭慮為你處理各種棘手政務!你毫無建樹!有什麼資格坐龍椅?你根本沒有能力,給天下百姓帶來福祉!”
“二十年前康王之亂、十年前大漠造反、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朝堂危機,那次不是我替你出謀劃策、化險為夷!你只是坐在龍椅上,可解決朝政的卻是我,為何平庸的你能接受百官朝拜、世人供奉,而我不能?!”
何晉緯說到激動之處,振臂憤慨高喊:
“我兢兢業業為官四十年,建功無數、皆在為民為國,最應該坐上龍椅的是我何晉緯!江山,從來不是祁姓江山,更應該是天下百姓的江山!我何晉緯當上帝王,會給萬民謀福祉、大興改革之道、實現繁榮強盛,會讓百姓安居樂業、會讓其他國家再也不敢侵略腳下土地!而你——”
何晉緯面容冷笑,銳利發問,逼視隱有些顫抖的祁文覺:“你這個廢物皇帝,你能給國家百姓帶來什麼?”
最後一句罵出,滿場譁然!
下刻!
無數皇宮侍衛脫下鎧甲,露出脖間帶著的紅巾,手拿長刀齊刷刷將文武百官與皇帝圍住!
文武百官俱都兩股戰戰,膽小的直接抱頭躲在石柱背後,稍微冷靜些的也面色凝重至極。
其中,有幾位文官、武官也脫下官袍,站到了何晉緯身後。
何晉緯老謀深算的眼睛環視四周,冷聲警告:“今日我不濫殺無辜,只推翻昏君下臺,爾等若擦亮眼睛,歸順於我,願意與我共創繁榮家國,便脫下官帽,站到我身後來,倘若不識時務者,皆如這般下場——”
付忠提刀砍死一名諫官!
這諫官便是從前私下參何晉緯功高震主的那位,臉被砍掉半邊,倒地流血身亡,駭得一眾文臣紛紛顫抖後退。
起兵開始,四周亂作一團!
到處響起宮女太監的慘叫聲,一片燒殺搶砸聲!很快,血腥氣蔓延鑽入鼻孔,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到了這個地步,中立派的居多,各自躲了起來,既不考慮支援何晉緯也不知保護祁文覺。
何晉緯說的冠冕堂皇,極為好聽,可說白了還不是見人就殺,何其殘暴,如此強橫地謀朝篡位,與濫殺無辜的暴徒有什麼區別?
“你不過是為一己之私,想要謀朝篡位罷了,